第十八章·妈妈

王源虽然不什么好孩子，但平时却不太跟楼里别的小孩儿玩，觉得他们就会招猫逗狗傻闹，没什么意思。

特别是这帮小孩儿的头儿是黄旭，又黑又胖，高王源半个头，王源一直跟他不对付，主要是这人真的很讨厌。

黄旭平时放了学就跟楼里几个小孩儿满院子疯跑，今天跑了几圈都没找着什么乐子，正觉得没意思呢，突然听到楼后传来了狗叫声。

虽然只是很低的两声，但还是立刻让他来了劲头。

黄旭在楼后的乱七八糟的枯草堆里看到了一条不大的小黄狗，被一根小破绳子拴在一间已经没有门了的杂物房里。

绳子一拽就断了，黄旭想把狗牵出来，但狗很不配合，四条腿撑着地身体往后坐着不肯动。

黄旭当着几个小孩儿的面觉得不能让一条狗听话很没面子，于是直接拖着狗就往外走，狗一直在后面挣扎着想退开。

黄旭干脆扯着它开始跑，一帮小孩儿在后边儿跟着边跑边喊。

扯着狗在院子里跑了几圈之后，狗没什么力气了，站不起来，总摔，黄旭觉得没意思，就拽着绳子开始原地转圈儿，一边转一边喊：“飞起来——”

转了几圈正觉得有点儿头晕，他听到旁边有人尖叫了一声，接着就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肋条，他本来就晕，再被撞一下，直接就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没等他站起来，一个小小的人影就扑了过来，骑到了他身上，他脸上被连拍了好几下，虽然不怎么疼，但他差点儿被弄蒙了。

等他看清打他的人是王源那个新来的弟弟之后，一下火了，跳起来把王俊凯一把推开，按在了地上：“神经病！我打死你！”

“我的狗——”王俊凯一边哭喊着一边拼命地挥手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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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因为看王俊凯天天闷闷不乐，想着这可怎么办呢。

我要睡觉的时候王俊凯放了几个屁，说肚子疼，王源就带他出去外面上厕所，在外面看到了只狗，小黄狗。

比那咬王源鞋的狗可怜多了。

小狗身上全是伤，看着也不大，王源看了眼就转头拉着王俊凯：“快拉，冷。”

王俊凯麻溜的把裤子一脱，他有点在意王源的目光，让王源不要看着他。

“哎哟还害羞了。”王源咂咂嘴。

这事就这么过了吧。

结果王俊凯之后经常肚子疼，也不要王源陪了，自己去上。

王源不放心，就还是跟着他去了外面。“我去。”王源暗骂一声。

王俊凯把鸡蛋剥了给狗吃呢。

这小子，忘了谁跟你抢罐头了吧。王源也不好意思说他。本来想告诉老妈的，但是想想不妥，已经捡了个小孩了还要个狗要累死谁啊。

王源也就没管了，就是可怜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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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站着的几个小孩儿没敢上来，打架这种事，被大人知道了是要挨揍的，再说那是王俊凯的弟弟，黄旭不怕王源，他们怕。

王源冲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趴着的狗和被按着一边哭一边喊的王俊凯。

他全身的血一下都冲到了脑门儿上，过去一脚蹬在了黄旭的脸上，把他从王俊凯身上踹了下去。

易烊千玺把王俊凯从地上拉了起来：“这么大个儿欺负这么点儿的小孩儿，真牛逼啊！”

黄旭抹了抹脸，什么也没说，冲过来抱着王源就往地上推，他有体重优势，王源个子挺高，但是瘦，立马被他推倒在了地上。

但王源不是王俊凯，他打架虽说不是家常便饭，但也算零食了，倒地的同时他狠狠弯了一下腿，用膝盖在黄旭屁股上顶了一下。

黄旭本来就是往前使劲，再被这么顶一下，顺着惯性就扑下去了，想往王源脸上打的手不得不伸出去撑住地，要不就得脸着地。

易烊千玺没给他时间调整，过去一脚踢在他身上，王源趁机把他掀开了，一翻身骑到了他肚子上，对着他的脸就一巴掌扇了过去：“敢打我弟！”

“就打！”黄旭跟王源扭成一团。

易烊千玺没闲着，他跟王源永远一条战线，王源打，他就打，王源跑，他跟着跑，这会儿当然也扑上去加入了战斗。

楼上正忙着做饭的大人们终于有几个听到了楼下的喧闹，跑了出来。

刘丹凤是第一个跑下来的，旦凡能听到这种动静，里边儿一定会有她宝贝儿子王源，所以她跑出来连看都没看，先喊了一声：“王源！”

王源跟黄旭拧成一团打红了眼，根本没听见。

易烊千玺倒是听到了，停了手，他得告状。

“他先打的王俊凯！”易烊千玺喊，“还把狗给弄死了！”

“狗？”刘丹凤愣了愣，看到了蹲在一边满脸是泪水的王俊凯怀里抱着条脏兮兮的小狗，“谁的狗？”

“俊凯的狗！”王源终于听到了老妈的声音，吼了一声，对着黄旭又是一拳，“我打死你！”

“起来！”老妈喊。

“不！”王源这是第一次如此干脆地顶撞了老妈。

魏叔是跟在老妈身后跑出来的，过去一把拎着王源的衣领给他提了起来，黄旭趁这会儿跳起来想再给付坤一下，但魏叔抬了抬腿，黄旭撞在了他膝盖上。

“找抽呢？”魏叔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句。

黄旭停下了动作，但还是嘴里一直在骂着。

王源对于最近一个多月里就打了两回架却每次都是被人拎离战场感觉非常不痛快，但看到老妈盯着他的眼神，他顿时又低下了头。

完了，刚好像顶嘴了！

老妈不定会怎么收拾他呢，没准儿会让他去大街上以肉身拦停一辆公车，还得车上大家都鼓掌说好身手才算过关……

看到他完全不挣扎了，魏叔把他放到了地上。

他跑到王俊凯身边，王俊凯抱着狗，他本来想搂住付一杰的，改成了给他擦眼泪：“别哭，狗没事儿吧？”

“没有。”王俊凯哭得很伤心，眼泪一直往下掉，擦都擦不干。

老妈没有着急安慰王俊凯，而是直接走到了黄旭面前，弯下腰很和气地问：“你为什么折腾我儿子的狗。”

“谁知道是谁的狗！我以为野狗呢！”黄旭扭开脸，看到李大妈跑过来了，赶紧过去喊了一声，“奶奶！”

“野狗你就能这么折腾啊！”老妈突然吼了一句。

“哎哟，”李大妈吓了一跳，“丹凤，行了，不就个狗么。”

“那为什么打我儿子？”老妈又换了个温和的口气。

“他推我。”

“他为什么推你？”

“他说是他的狗。”黄旭撇了撇嘴。

“那你还好意思打他啊！”老妈又是一声吼。

“小孩子打架也平常的，你一个大人就别这么跟着掺和了。”李大妈有些不高兴，她的宝贝孙子被这么吼她心疼了。

“我倒是不想掺和，我要不管，这是俩打一个，手上可都没数，到时打伤了您别心疼，”老妈笑了笑，也没再多说，走到了王俊凯面前，看了看他怀里的小狗，又扭头对王源低声说，“打得好，不过晚饭你不要吃了，我要跟你算总帐！”

黄旭被李大妈嘟嘟囔囔地领回了家，大家也都忙着回去做饭了，老妈这才摸了摸付一杰的头：“小狗叫什么？”

“还没取。”王俊凯已经不哭了，但眼睛还是红红的，有些紧张地回答。

“阿姨看看？”老妈从他怀里拿过狗检查了一下，“爪子破了，应该没事，养养就好，丢丢是哪儿来的？”

“捡的。”付一杰低着头。

“捡回来多久了？养在哪儿？”

王俊凯不开口了，他不知道这条捡来的小狗会是什么命运，他把它带回来，给了它一个窝和吃的，但现在还能不能继续这样做，他不知道。

“一个月了吧，”王源在一边儿说，“他的鸡蛋都给狗吃了。”

王俊凯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眼睛都瞪圆了，还以为瞒得挺好呢，没想到王源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老妈也看着他。

“记得你以前好像跟我说过咱家养不活动物的，”付坤抓抓头，“俊凯那么喜欢，万一你给送走了怎么办。”

“小凯，你想留下丢丢吗？”老妈把狗放回王俊凯怀里。

王俊凯看了看老妈，低下头犹豫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那就留下，”老妈拍拍他的肩，“我说过，你是我儿子，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咱们什么事都能商量。”

“我也是儿子啊，”王源插了一句，“怎么我要养兔子就不行？”

“你去捡一个兔子回来我也让你养。”老妈挥挥手。

“我……”王源叹了口气。

“走，回家吃饭。”老妈转身往回走。

王俊凯抱着狗站着没动，还是低着头。

王源拉了拉他：“走吧。”

王俊凯抬起头，盯着老妈的背影，在老妈都快走进楼道了，他才突然带着哭腔拉长声音喊了一声：“妈妈——”

这声妈妈，就跟定身咒一样，把刘丹凤定在了原地。

半天她才回过头，跑到王俊凯面前一把抱住了他：“哎乖儿子！乖儿子！”

“妈妈……”王俊凯眼睛一闭，仰着脸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

王源在一边愣着，看着老妈眼里都闪出泪花了。

他有些不平衡，他问老妈自己什么时候叫的第一声妈妈，老妈都不记得了，也看不出有多激动，现在王俊凯一声妈妈能把她眼泪都叫出来了，这也太……再一扭头，发现一直傻站在一边儿的易烊千玺居然也在抹眼泪，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眼睛。

他过去用手在易烊千玺眼前晃了晃：“嘿嘿嘿，叫的是我妈，你跟着哭什么？”

“多感动啊。”易烊千玺揉揉眼睛。

“赶紧回家吧你感动个什么劲儿……”王源推推他。

王俊凯这声妈妈在王源看来唯一的好处就是，晚上吃饭的时候老妈忘了要跟他算总帐的事儿，而且还加做了一锅红烧肉，把家里一星期的肉都煮进去了，连狗都分了一份。

王源吃得肚子滚圆，躺沙发上一个劲揉。

大概最忧郁的是老爸，王俊凯叫了妈，却还是管他叫叔。

“小凯，这样叫是不对的，我跟妈妈是夫妻，你这么叫……”老爸很诚恳地跟王俊凯谈心。

王俊凯不说话，王源在一边儿乐：“王叔。”

“小凯，叫爸爸好不好？我不想跟妈妈分成两拨儿啊。”

王俊凯盯着自己手指看了半天，最后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

“哎！”老爸乐了，把他抱起来转了两圈，“哎！哎！”

“爸。”王源也叫了一声。

“干嘛。”老爸回答。

“这待遇……嘛也不干，”王源叹了口气，“我写作业去了。”

打王俊凯开口叫了爸妈之后，王源觉得他家提前进入了过年的阶段，但他还没跟着感受几天，老妈就想起算总帐的事儿了。

顶撞老师，打架。

这几件事儿加一块，王源被罚着去公交公司停车场跟那条大黑狗并排站了一个小时。

站完一小时，王源脸都紫了，大黑狗虽然被看门大爷拴好了，但一直盯着他看，王源觉得每一眼都跟咬了他一口似的。

回到家看到小黄都能吓他一跳，汗毛全竖起来了。

好在因为家里小，老爸给丢丢做了个笼子，放在门后边儿。

王俊凯每天放了学就带着丢丢到院里转转，每次碰到黄旭，他都会把小黄抱起来。

黄旭没再碰小黄和他，但每回都会露出一脸凶相瞪他。

王俊凯讨厌他，不光因为上回打架的事，还因为他经常说自己是没人要的小孩儿，当然，如果有王源在，他不说，他只在王俊凯一个人的时候才说。

这让王俊凯特别生气。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王俊凯带小黄出去的时候，没有碰黄旭，他好像还没有回家。

到带小黄回来的时候，才看到黄旭从外面拐到了楼下。

王俊凯站在三楼的走廊边，看着他走过来，快走到楼下的时候，王俊凯抬起了手，把不知道谁家放在走廊栏杆上的一个塑料浇水壶往外推了推。

正当他想使劲把水壶推出去的时候，后面伸过来一只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吓了一跳，回过头的时候眼里已经闪出泪花。

“小东西，”魏宇松开他的手，笑了笑蹲在了他面前，声音放得很低，“真会装可怜儿。”

王俊凯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壶里有水，这一下要真砸到了，要出大事的，”魏宇低声说，“实在要气不过，下回用空壶，知道么？”

王俊凯还是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回去吧，小坏蛋。”魏宇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王俊凯抱起丢丢扭头飞快地跑了。

两天之后，黄旭回家的时候，被一挂不知道从几楼掉下来的蒜砸到了脑袋。

虽然没受伤，但挺疼，吓得他捂着脑袋坐地上半天都没起来。

每层楼都挂着蒜，不过李大妈认定是王源，拉着黄旭到他家要说法。

王源坏事儿干过不少，偷袭从来没有过，无论如何不肯承认。

李大妈知道王源野，认错还是很痛快的，没准儿真不是他，于是她又指着王俊凯，是不是你弟弟？

王俊凯蹲在小黄的笼子边儿上，抬起头看着李大妈，很小声地说：“不是。”

这样子，别说李大妈不太相信是他干的，就连黄旭都不能相信被他按在地上只会哭喊挣扎的王俊凯有这个胆儿。

最后那挂蒜被李大妈拿回了家，这事儿不了了之，成为筒子楼小孩儿里的“悬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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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让人给做的床做好了，漆也干了，”老爸很高兴地站在客厅的小隔间外边，“这两天就拿过来，你俩就不用挤着了。”

“好！”王源喊了一声，“俊凯，你睡上边儿还是下边儿？”

“你弟弟当然睡下边儿，上铺要爬呢。”老妈在一边说。

“那我爬。”王源对于睡觉要爬上去一直很向往，就跟睡树上似的，多好玩。

王俊凯一直没说话，等到老爸老妈都走开了，他才说了一句：“我也睡上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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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要连着一周不更了呢，就写4700＋吧。

提前说一下番外我忠爱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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