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珍记得余欢的样子。
她是安理念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她和安理共同经历过什么他不曾了解,他只知道他赋予了她同样是知情者的身份。那年是他私下找到学校里来,恳求第一次见面的余欢一起对安理保守秘密。
余欢并不是很能理解。
余欢:金硕珍,按理来说,你比我更加了解安理才对,依照她的性格,只要是她想要知道答案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们瞒不了多久的。
金硕珍疲惫的眼神道尽了他的不甘。
金硕珍:只要没有人提,她不会轻易回想起来的。
余欢:可是谁能保证将来?将来有一天,当谁站在她面前,又当谁站在她面前……
金硕珍:这些都需要时间。
硕珍打断了余欢的话。
金硕珍:至少在她记忆恢复之前,忘记这一切她才能幸福。
余欢:那只是短暂的。
金硕珍:哪怕只是短暂的。
那日送走忧心忡忡的金硕珍,余欢只叹,安理这辈子到底是负了多少人。
所以在送安理回家的余欢和在小区门口等待安理回家的金硕珍对上视线时,两人眼里的无奈共通了,只剩下毫不知情的安理在焦急地辩解。
安理阿珍哥哥,这是我大学同学余欢,我们下午出去叙叙旧。
金硕珍:你好,麻烦照顾了。
余欢:不客气。
余欢潇洒地重新启动引擎。
余欢:安理,有空约啊。
安理慢走阿欢!
夜晚房间里的两人相处很是安静,硕珍在备课,安理在画饰品设计稿,互不打扰。久了起身舒展筋骨的安理才意识到硕珍今日的反常:他毫不过问她今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知道了什么,回想起了什么。
再者,她今天见的是知晓自己过去的人,但硕珍也没有过问对方太多,比起当初他面对泰亨每说一句话的如临大敌和锋芒毕露,现在的硕珍明显已经放下所有警惕,没有怀疑和顾虑。
安理很想问硕珍为何今日态度转变,但又无从下口,只得像逃避面对那般仓皇逃出共处的房间。
安理阿珍哥哥,我先洗澡去了。
金硕珍:嗯,你去拿衣服,我帮你调水温吧。
硕珍取下鼻梁间架着的眼镜,揉了揉眉头。
安理迟疑——
安理哥……你继续忙你的,我自己来。
但硕珍毫不理会,径直走进浴室给浴缸放水。水声起,安理悻悻地回房间取衣物,可是步子却迟迟没有踏出房间,她想起今天和余欢的对话,心底还是对闵玧其这个名字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余欢说,假如有一天安理要找他,请一定要带上她。可是,她没有告诉安理,该如何找到闵玧其呢?
金硕珍:安理,你怎么了?
忽然出现在门口的硕珍把心事重重的安理吓了一跳。
金硕珍:水好了,你怎么还没过来?
安理才察觉到自己已经躲避了有一阵子。
金硕珍:在想什么?
硕珍温柔地抚着她的发,把木讷的她带进浴室。
安理哥哥。
安理抱着衣物,走进浴室后还在犹犹豫豫要不要向硕珍求助,上次她问泰亨认不认识闵玧其,泰亨咬定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所以硕珍也大几率没有听说过吧。
金硕珍:怎么了?
硕珍帮她把衣物挂好,试了试水温后,开始帮她挽起不能打湿的长发。
安理心惊肉跳地望着浴室镜子里认真帮她挽头发的硕珍,缓缓地开口——
安理你认识一位……叫做闵玧其的人吗?
原本俯首挽发的硕珍抬起了头,正视着镜中恍惚的安理,没有一丝犹豫。
金硕珍:闵玧其?是谁?
安理松了一口气。
安理没事,只是我的一位学长。
金硕珍:是吗?
安理嗯,只是突然想起有这么一个人。
硕珍不再搭话,只是开始脱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安理哥?
金硕珍:今天累了吧,放松一下,我们一起泡个澡。
不容安理有没有答应,她没有拒绝就是了。硕珍从背后怀抱着柔软的安理,舒服的水温包围着两人的躯体。硕珍贪恋地闭眼贴在安理的肩头。他的心从未如此慌乱,也从未如此平静。
他累了。
慢慢的,终有一天,就像余欢当年告诫过他的,终究会瞒不住的。
距离安理迈入真相的日子越来越近,距离安理或许会恨他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可悲地发现,除了珍惜和安理亲密相拥的日子外,他所能做的并不多。
如果说过去他是一位操纵者,他让事件开始,那么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余力继续下去,只得退一步成为安理的旁观者,接受她的变化,接受她的醒悟,接受她将来有一天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与他相拥。
他再也改变不了,阻挡不了了。
金硕珍:我爱你安理。
安理我也爱你。阿珍哥哥。
真的吗?
硕珍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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