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在一间安静的房间里仅有的两个人,一方凝视着另一方的背影不知该怎么开口。安理早已停止了抽泣,她背对着硕珍哥又空想了很久很久,才想起自己哭不是因为硕珍哥刚刚不由分说的热切,而是看见他不安到近乎奔溃的样子令自己愧疚不已。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令硕珍哥心有余悸成这个样子?她想起了泰亨对她说过的话,“哪怕硕珍哥同样痛苦也没关系?”
现在有关系了,因为她真真切切看到哥哥痛苦的样子了,所以假如她真的找到了那个答案,她也会像硕珍哥这般痛苦对么?
如果她没有开始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就好了,这些梦就像在她的现实生活里撕开了一个巨大口子,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她想起了小时候和泰亨在河边骑自行车摔倒后膝盖裂开的伤口,当时他们只是草草地用清水清洗然后用发带包扎了伤口,怎知等伤口愈合后摸到皮肤上隆起的部分才知道里面还有一些未清理干净的细沙。那些细沙就这样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成为了一道丑陋歪斜的疤痕。可是这些疤痕不会消失,因为异物在皮下容易发炎,所以安理那道伤疤隆起的部分时常会发紫肿胀。
由于她每次摁下隆起的部分都会感到异物不适的疼痛,所以泰亨在削画笔的时候拿起美工刀跟她开玩笑,说要不交给他吧,他会很小心地帮她切开那道疤痕,仔细再清洗一下,把遗落的沙子清理干净。可是安理看着泰亨手里明晃晃的刀吓得直发抖,当天放学就委屈巴巴地跑去找硕珍,最终还是被硕珍带去医院让医生清理了。
处理过程其实跟泰亨所说的完全一致,医生真的重新切开了伤口,即使打了麻药,安理还是觉得很疼,尤其是当消毒酒精淋上伤口的一刻,安理忍不住捂住被疼痛扭曲了的脸,被坐在一旁的硕珍摁在自己怀里。
金硕珍:没事了,现在干净了。
那时候的硕珍分明这样对她说过。
所以这一次,他们面对现实的这一道大疤痕,明知道再次撕开会很痛,但是如果置之不理的话它永远都会随着那些奇怪的梦在不停发炎作痛,直到她重新找到病症,找到原因,找到答案,把它赤裸裸地摊开看清楚再清洗干净,才能彻底抚平这个缺口是吗?
到底谁是重新剖开伤口的刀子,是他吗?那位夜夜在梦里和她在一起的人。
那谁又是最终能帮她清洗干净伤口的人?还是硕珍哥吗?想到这安理抹了抹眼角还未干的泪转过身,她的硕珍哥,正忧心仲仲地望着她,他真的从小到大都在为她担心,如果说剖开伤口会同样伤害到他,那她要开始小心翼翼地,只伤害到她自己就好了,把这一切都交给她自己处理好吗?等到她悄悄把这个缺口重新填补上,她和他就再也不会痛了。
安理硕珍哥……
金硕珍:我在。
喜出望外的硕珍轻抚安理垂在枕边的长发,等她再次开口说话。
安理我没事啦,你别担心,也不用道歉。
金硕珍:可是……
安理我没事,不过你下次……还是轻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疼。
金硕珍:好。
在目送硕珍安心出门上班后,安理在自己的通讯录里搜寻了很久,除了家人和硕珍哥就是因为营业首饰工作室认识的材料供应方和一些交流同行以及老顾客,她真的除了泰亨之外没有很好的朋友了吗?
不过这也和她三年前苏醒后一切社交账号都重新注册过的原因有关,或许就是那时候丢失了很多东西吧。昏迷前的那段日子是她的大学时光,她分明记得她念大学的时候和班上几个女生玩得很好的啊,现在竟然连名字都忘了,加上她发生意外后就退了学,连张毕业照都没有,重新联系上的机会很渺小,但如果能重新联系上旧同学,或许她们会知道些什么。
正当安理还在细想的时候,电脑屏幕上出现了首饰网店老客户发来的新对话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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