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失去初恋
窗外的玻璃上有几片被寒风席卷轻飘的干枯树叶夹落在玻璃角落，江甜躺在病床上，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仿佛要把叶子的组织看个明白。
时间一长，她眼眶顿感酸涩，她拼命的眨了眨眼鼻尖泛红，像是在努力克制什么东西，尽管这样，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滑到了嘴边，咸中带着苦涩。
病房内悄然无声，江婷站在床后，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秦梦华打破安静，伸手去握江甜的手。
江甜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情绪也在瞬间瓦解，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全盘洒落。她哭的歇斯底里。秦梦华手指紧拢，收回放在空中的手。
江甜没想到秦梦华会因为自己不同意转学而迁怒祁异，更没想到她会找祁异放狠话，让他离自己远点。
可事实是，江甜真的联系不上他了，仅是几天不见，她的少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明明他们之前还说一起考同一个大学。
越往后想，江甜越难过。
祁异从小就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长大，以至于他情感上有很大一部分缺失已经不能让他像普通人一样敞开内心。
他哪里都好，就是不够自信。
只有江甜出现时，他的生活才有光的影子。
如今秦梦华对他说的那些不知轻重的话语，无疑又是把他推进自我菲薄的深渊。
江甜转头带着泪意看向秦梦华“你为什么要去攻击他？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不希望他好好的生活，他已经很可怜了。”
“你心疼一个男生可怜，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心疼过我吗？”秦梦华靠墙后退几步，用手捂着嘴哭了起来。
江婷夹在她们中间插不上话。
“我做哪件事忤逆您了？还是我······”她鼻子更酸，说到一半强迫自己说完：“还是你养我这么大就是想借我跨越阶层？改变命运？你就那么爱身份地位？”
话音落地。
秦梦华腿脚一软差点没站稳，她竟无言反驳，毕竟江甜说中了她的野心。她恼羞成怒，如是江甜站在她面前，秦梦华肯定狠狠的扇了过去。
无奈江甜脸上出现一丝冷笑，她不再去看秦梦华，而是转头去看窗外寡淡的风景。
秦梦华走近床边又气又恼，她上前扯住江甜的胳膊不依不饶的说：“你那天晚上没回家去哪了？是不是跟那个男生出去——”
她使劲摇晃着江甜的胳膊，想要马上得到确认。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秦梦华瞬间拉回理智，她理了理头发，换了副神情看向门外。
凌异之和凌国富一同提着果篮前来探望江甜。
江婷和秦梦华都没见过凌异之，所以也没认出是自己资助母亲医药费的男孩。
凌异之先开口打破了尴尬：“阿姨，姐姐好，我叫凌异之，之前是你们资助了我母亲的医药费，江婷姐还记得我吗？”
江婷点头：“原来是你啊，我们甜甜的朋友，这位叔叔是？”
“这是我爸，我们今天在医院接水时，遇到医生推着一个患者进抢救室，我当时认出里面抢救的是江甜，所以就来看看她还好吗？”
凌国富微笑的冲秦梦华和江甜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凌异之在床边坐下，凌国富和江婷还有秦梦华去外面说话了。
病房内直接安静了下来，凌异之抬起眼睫看向她。
才几日不见，江甜消瘦不少，脸颊处还带着没有干的泪渍，明显是刚哭不久，她的唇色毫无血色，整个人憔悴无神。
凌异之不会哄女生，虽然在学校不少女生天天围着他，但都是女生主动与他搭讪红了脸。
现在截然相反，他的脸连带着脖子红到了耳根处，他酝酿着措辞，从果篮里面抽出一根糖果递到她嘴边。
江甜神色微微闪了一下，眼睫抬起，含住糖果，心里五味杂陈。
她脑海中不禁翻涌出在那个深秋和祁异第一从相遇的场景，缘于一只流浪猫。
——“小橘，过来”
江甜转身望向声音的源头，她这才看到昏黄的路灯下，一位头戴棒球帽的少年低头正往一次性杯里倒牛奶。
由于刚下完一场雨，雨水将路灯的光折射成彩色的光圈，异常好看。
少年摘下棒球帽，抬手任由浓密的黑发穿过指尖，他抬头时正好对上江甜的眼眸，彩色无形的光圈笼罩在他的头顶，整个人闪闪发光。
江甜这才看清他的模样——俊朗，白净，阴柔？
阴柔这个词来形容他，江甜总觉得哪里不妥，她见过那么多男生，还从没遇到过如他这般好的皮囊，如果他是女孩子一定很好看。
少年眉骨硬朗大气，眉眼真是好看到魅惑众生，颀长匀称的身姿简直就是先天优选的衣架子。他眨了一下眼，唇角微微上扬。
那刻，江甜的心都要化了。
心动就是从那刻起。
“吃糖也能笑得那么开心？”
凌异之的一句话把她拉回现实。
江甜用力咬碎糖果，几下就咽了下去才开口道：“你也可以试试，你母亲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很好，谢谢你，真的多亏你，不然我还在街头卖唱。”
江甜笑笑不语。
“不过我挺想知道······”凌异之顿了一下。
“想知道什么？”她反问他，随后又说：“想知道我到底出于什么心理帮你？还是我对你别有所求？”
“其实也没你说的那样。”
“还是你觉得我帮你是因为看上你了？”
凌异之顿时语塞，他是有这么想过，但是说出来就有那么点怪怪的。
“没，没有，我就随口问问。”
江甜摸了摸脸，轻笑道：“放心，我不会噶你腰子。”
凌异之的脸红的发烫，他没料到江甜毫不掩饰开玩笑。
“所以你放心好了，世界上坏人很多，但还是有好人的，比如我就是那个好人。”
凌异之胸腔一阵起伏，没忍住笑出了声“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我就是特意来感谢你的，至于”他假装思考“至于如果你真看上我了，我也可以考虑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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