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

姒离看着他，道：“虽说你中了火毒，天医没有能力医治，但也不代表我不行啊！”

“你能治好？”应渊终于从梦境中回过神来，不确定地问道。

“自然。你就放心吧。”

说着，姒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宽心。

应渊低垂着眉眼，无神的双眼中划过一抹红光。

昆仑神树静静而立。

竹屋内，应渊站在轩窗处，轩窗紧闭，只有微弱光线透过窗纸，屋内阴暗。

他的手抚着轩窗，凝神思索，忽而冲着屋外施出仙力，几寸阳光透窗洒落，竹屋瞬间变得温暖明亮。

“怎么站在这？”姒离从外面走进来，将一个香炉放到了桌上。

“起身走走。”应渊推开了轩窗，就好像依旧看得见。

香炉内香灰燃烧着，一丝轻烟裹挟着浓香飘入。

香气顷刻溢满茅屋，应渊一愣。

“这是什么香？”

“我自己制的，名为檀道，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姒离扶着他来到桌边坐下，“感觉如何？”

应渊嘴硬道：“香气熏人，惹人心乱。”

也着实让他心乱，因为这香，他在桓钦那里闻到过。

桓钦说：“这是一位好友特地为我制的……”

他不是第一个用到的人，这个想法一出，莫名地让他感到嫉妒。

姒离无奈一笑：“既然你不喜欢，那我灭了它。”

正要施法，手却被应渊拉住。

“别。”

她挑了下眉，“那便是喜欢了？”

应渊轻咳一声，为自己解释道：“方才我感觉错了，确有凝神静气之功效。”

真是口是心非。

见应渊虽双目空茫，仍定定地望着窗外，姒离便抬起他的手，指向窗外一片荒芜处。

“那里是莲池，但因为地涯长期幽暗阴冷，都已枯萎。但是如今地涯照进了阳光，迟早有一日，这地涯会草木繁盛、生机盎然。”

应渊眼眸空洞，脸上逐渐浮现一丝憧憬。

“很快，你的眼睛也会好的。”

火毒其实并不好解，姒离除了每日给应渊压制体内的修罗力，还要等他下一次火毒发作。

夜色融融，姒离领着应渊走向神树。

应渊道：“神树不日便要树枯叶尽，来此作甚？”

“这不是还没枯死吗？我给你做了个秋千玩，打发打发时间，省的你每日发呆。”

只见神树上有一个秋千，姒离强行将应渊拉上来，二人并肩坐着。

“你若只是拉我出来寻开心，我便回去了。”

“你活了这千万年岁，可有什么时刻是真正开心的？”

应渊沉默，神色有些动容。

“日后不做帝君，做个童稚小儿吧。”

无忧无虑，快乐自在。

姒离朝秋千施力，秋千带着两人飞旋起来。

长发被风吹起，划过应渊的脸颊。

痒痒的，应渊抬手将她的头发拨走，黑发穿过他的手指，应渊微微情动。

若是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便好了，他想着，却猛然惊醒一般，神仙不可动情。

可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动了心的那一刻，他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应渊突然施法停下秋千，“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

“我扶你回去。”

姒离抬手要扶他，应渊却挥开她的手，生硬地说道：“不必，我自己可以。你回去吧。”

姒离看着他踉跄的身影，勾了勾唇角。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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