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5 裂痕

葛氏被休了，程始一家将葛家送到城门处，车内葛氏呜呜之声传来。

虽然程少商想看葛氏的笑话，但她不想和萧元漪碰面，却不得不听从阿父的话。

二叔父程承去白鹿山书院，将程姎交给了萧元漪。

“长嫂，姎姎性子软，身边婢女虽是使唤惯的，但我依然放心不下……还望兄嫂能看顾一二，这样我去白鹿山书院也能安心读书……”

萧元漪对程姎一副慈爱的模样，道：“二弟放心，我定会如亲生子女般教诲养育，绝不令她委屈半分。”

“如亲生子女般教诲养育”，真是讽刺，程少商鸦羽般的睫毛遮挡住眸底的嘲讽，对她这恶心的模样作呕。

葛舅母：“姎姎，我们就此离去后，你若有事多与大伯母商议，要记住，程家才是你的家。”

程姎哽咽道：“阿父舅母放心，我会的。”

葛太公向众人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位后会有期。姎姎，你要照顾好自己。”

“外祖父、舅母，保重！阿父，保重！”

葛家马车渐渐行远，程承所乘马车也向相反方向驶去。

萧元漪揽过程姎，程姎低声啜泣。

程少商远远地默默地看着她们二人抱头痛哭。

你问她羡慕吗？羡慕的。从小她便羡慕其他的孩子有父母，可是慢慢大了，便也不羡慕了，现在，也不期待了。

萧元漪是个好伯母，却不是个好母亲。程少商想，阿母会喜欢姎姎阿姊的。

马车中，程姎倚着车壁，抽抽噎噎。

萧元漪温声安慰着，那是她对她从未有过的态度。

不在意，也不必在意。

程少商看了程姎和萧元漪一眼，默默地掀起车帘趴在窗上朝外看去。

凌不疑站在萧索城墙墙头，玄色大氅随北风席卷扬起。

梁邱飞拿着枣子递给兄长梁邱起，梁邱起并不接过，而是陪凌不疑伫立。

梁邱起和凌不疑说着军械失窃的事。

凌不疑说：“……人行有迹，车过有辙。只要他做过，便一定会查出，我们一定有遗漏。”

梁邱飞抓抓脑袋，不明所以：“什么人……啊车啊……”他的目光落在远方程家回城的马车上，前面是骑着马的程始，“车！车！那马车好生眼熟！”

梁邱起看了过去，道：“是程家的马车。”

梁邱兄弟一齐看向凌不疑，凌不疑目光追随着马车远去。

马车中程少商正探头看向窗外，因为离太远，容貌分辨不清。

凌不疑不自觉露出笑容。

系统：【锁定男主凌不疑，位于前方城楼！】

脑海中突然响起的机械声，吓了程少商一个激灵，面上却不显。

她状似无意地抬眸，瞥见了城楼上的凌不疑，虽看不清面貌，却让人觉得是个俊美的人。

鹅毛大雪翩然而至，仿佛天地间万象俱籁，她扬手接起一片雪花，在手心中融化。

可惜了，再俊美也抵不过他内心的疯狂。

因着军功，程始被封关内侯，采邑曲陵，赠良田上百亩，珍宝首饰数十箱，还赐了间大宅子。

迁宅之日，天色还未亮透，程少商便是披着大氅，随同众人如鱼贯般涌入新居。

达官贵族的府邸，自然建得高达壮阔，恢弘威严，程始站在大门处笑而恭迎，因为程老太迷信鬼神之说，所以专程请来傩人进行祭祀仪式。

紧接两扇门开启，驱傩大戏在古老的吟唱和铜锣铁锵之声，便已正式开始。

原本困意频频的程少商，不由来了精神，看着傩人们围着庭院唱跳，再有候在旁边的祝巫，一路高声呼喊驱傩迎新的福语。

虽然天还未亮，可周围火把照得犹如白昼，乔迁之喜随之完成。

进入正厅之后，程老太太喜不胜收，扬言要大摆筵席，广收礼金，说完就去参观寝居。

程少商趁此席地而坐，行为举止十分散漫，萧元漪呵斥她要端正，与之程姎相比，确实是有些不雅。

程少商却没有听她的，母女关系都要到了见面都要对骂的地步了，她何必让自己不痛快，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程姎和程始陆续出来打圆场，但也于事无补。

出了主厅来到宅院，莲房抑制不住兴奋四处张望：“女公子，我可第一次见这么好的院子，真是只给咱们住的啊？”

程少商停住脚步，目光落在院子中堆在一处旧家具上。

“这些是什么？”

“说是老夫人房中收拾出来的一些旧物什，堆在此处，一会儿便扔了。”

程少商走过去，在个褪色柜子上敲敲：“别丢，这个我有用。”

莲房一脸疑惑，“这么旧了，能干什么啊？”

“先不告诉你。”程少商看着这堆旧家具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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