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BGM:Hurts Like Hell
我高喊无爱者自由,可余光还是看向了被爱者。
-
彦盏的父亲是个疯子,这是她切身体会了整整十年的事实。
愚笨又美丽的母亲就像一株惨淡的优昙,盛开在她最灿烂的年华,短短刹那间,就已经失去了花期,葬送在父亲近乎病态的索取之下。
“现在我越来越像他了,真是让人痛苦。”
又一次轻而易举的堵到了檀野,但彦盏却失去了激进的想法,也许是董思成的死,让她释然了大部分的执念。
最后的执念,彦盏想,只有檀野可以告诉她答案。
偏僻的巷口,檀野紧贴着砖墙缩成一团,僵硬的迎接着彦盏的触碰。
“檀野,不如听听我的故事吧。”
她一定是个让医生束手无策的病人,诚然,这个世界的病人太多了,可哪里又有那么多的解药呢。
“我的父亲是高官,人前显贵,金玉其外,敬仰他的人太多,家里每天来访的客人可以踏平门槛。”
她的神色里带着平静的追忆,让她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性格温婉的正常人。
“就连琴弦崩的太久都会断掉,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他身上流的每寸血都带着压制到极限的疯狂,最后发泄在了我妈妈身上。”
苦命的女人,以为这辈子熬出了头,却不想,嫁给这样一位伟岸又受人敬仰的男人,才是噩梦的开端。
彦盏叹了口气,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像在讲述着随意看到的一则新闻般平淡,根本不像是经历过这些的人该做出的反应。
“算了,不想讲他们,他们的婚姻太失败了,我对他们的记忆仅仅停留在后来一个贪污进牢,一个车祸罹难。”
是啊,这一对失败的比翼鸟,就连死去时都是前后脚死掉的。
父亲那样骄傲的人忍受不了监狱里阶下囚的生活而上吊自杀,母亲因为父亲那些仇家的报复而惨死在设计好的车祸下。
檀野没想过彦盏的童年经历如此晦涩黑暗,她自诩自己无法拥有一个充满幸福与爱的家庭。
可当听见彦盏草草复述的这几句话里联想到的信息后,她仍然内心久久陷入震撼与沉默。
她这才明白,一个人不可能从出生下来就沾染上恶与坏,所有的病态,都是身边的人潜移默化带给她的。
“你恨他们吗?”
彦盏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为什么要恨?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准确来说,我们只是拥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平静的说出这般冷漠到极致的话。
檀野惶恐的垂了垂眸,也许是彦盏今天的行为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让她胆子大了一点,轻声问她。
“你的病,是遗传吗?”
是遗传,只是她比当年父亲的病要严重很多,在体会到暴力带来的快感后,时常兴奋到战栗。
彦盏没有回答她,而是自顾自的往下讲。
“川雉这条没有尽头的血路,是从前的我一个又一个的脚印踏出来的,我明白当时的闵玧其地位难以撼动,所以一直在蛰伏,只为寻到最佳的时机。”
从前的她远没有那么强烈的统治欲望,只是觉得世界乏味,任何事物都透着无趣。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只是和川雉的每一个人持有同一个想法罢了,想去至高点看一看。
“那时的高一来了个新生,长得让人掉以轻心,但动作却很快,当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拥有了不小的势力。”
她说的是董思成,那时的少年干净又清爽,眼眸澄澈明亮,若不是身上那件川雉的校服,谁见了都会将他错认成高桥的学生。
“我选了一场雨夜,却没想到输了,肋骨断了两根,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左臂...左臂断掉后就落下了隐疾。”
若是让现在的彦盏评价那场雨夜双蛇斗,那绝对可以被长久的打上耻辱的标签,恶劣的钉在耻辱柱上每时每刻警醒自己。
但那时的她却想谢谢董思成,因为他,自己遇见了严浩翔。
她原以为这些年活在黑暗中,她早已习惯了身处地狱,可前提是她不曾拥有过那样温暖的太阳。
-
東BGM:Wildfire - SYML (钢琴版)
-
“雨水冲在我的伤口,疼得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早已习惯了人性的冷漠,彦盏从没有想过,会有人在那样的情况下,对着那般狼狈不堪的她施以援手。
少年撑着黑伞,黛蓝的月光下,他漂亮深邃的眉眼漫着担忧,如同神明一样逡巡而来,遮住那些杂乱无章的雨珠。
一定是上帝派他来拯救自己的,可现在,他却失望的离开了。
“救了我的人叫严浩翔,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高桥的学生。”
她说完这句话时,看向檀野的目光承载了浓烈的眷念,她和他那么像,相似到她只要看着檀野,就能压下心底那寸每一秒都在痛苦悲鸣的血液。
“他...去世了,是吗?”
檀野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下意识就问了出来,问完后她恨不得咬断舌头。
因为下一秒,她果然见到了彦盏骤变的面色,但她今天似乎真的不一样了,她胸前起伏几下,眼尾猩红,硬生生的压下了层出的暴虐。
“是董思成,是他为了得到川雉的管理权,为了将我拉下马,不惜将手段使在了严浩翔的身上。”
潮湿空寂的地下车库,闷重的黑色麻袋紧紧套在头上,污秽的叫骂,下三滥的拳打脚踢,这些都不是严浩翔这样干净的人应该承受的。
可他却承受了将近半年。
“彦盏,对于那位学长的事我也感到惋惜,但这不是你将同样的遭遇,加害在我身上的理由。”
她与严浩翔何其无辜,难道只是因为善良吗,檀野永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城市,善良这样的品质,竟成为了被欺凌的原罪。
彦盏沉默,她不知道,就像她最厌恶父亲,却在往后活成了父亲的样子,就像她嫉恨那些卑劣的人伤害严浩翔,到头来,她却成为了摧毁一个人的元凶。
“还有,彦盏,这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那位学长爱你吗?”
爱吗,彦盏思考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忆,突然就发病了。
爱吗...可是爱是什么,爱是占有吗?爱是索取吗?爱是囚禁吗?如果那样是爱,那严浩翔好像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彦盏手腕不停的抖,将以往的所有事,如数家珍的陈列出来。
“我不知道,可他会认认真真的把我规划进他的未来,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在商场里挑选最漂亮的耳坠买给我,他说以后要一起去白舞生活...”
檀野复杂的看着彦盏,尽管她不懂情爱的弯绕,可那位骨子里都透着温柔与坚韧的少年,那一腔赤忱与一往无前,不会因没日没夜的霸凌而失去希望。
真正让严浩翔绝望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他最爱的人。
“彦盏,你活成了严浩翔陌生的样子,他已经看不到你们的未来了,无止境的欺辱在摧残着他,可最让他痛苦的人。”
“却是你。”
她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女人,重重的颤抖了一下。
每一夜的怮哭,每一场雨夜捧着他的相框发呆,她都迟迟没有明白,原来是她杀死了最爱的少年。
-
“浩翔,你看,现在我肯来白舞了,可你还是没有回来,看来是真的不愿意原谅我了。”
原来她犯了那么多的错。
她的眼角在光下闪闪发亮,檀野默了默,原来那是眼泪。
“檀野,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孤身只影,慢慢的站起来,朝着昏黑的巷子走去,身影削薄,步调轻飘的像是随时都能栽倒,经过檀野时。
檀野听见了一声,破碎的、释然的,即将被风吹散的声音。
“现在,我该去找他了。”
浩翔,我顿悟的有些晚,一定是让你等了好久吧。
黄昏,夕阳,这对最后的恋人,终于走到了一处去,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一切事物在此坠落,沉沦进虚无的黑暗。
-
够纯:思考了一下,董思成的葬礼,俺会抽空写个番外的,不占用绒娜的分线剧情了!
够纯:写得我有点难受,甚至想出个彦盏的故事😭(开玩笑)
够纯:梁祝结局(bushi)
够纯:盏姐正式杀青,女鹅再也不必担惊受怕,嘿嘿。
東藏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