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了,到达录制地点了。
少年们纷纷下车舒展着身子,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又坐了这么久的车,人都要散架了。
贺峻霖率先下车,出于某种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别扭情绪在,此刻他还不想面对马嘉祺。
他和工作人员说了一声去趟卫生间后,就径直顺着路标走了。
工作人员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快些回来,然后回头看着下车的几个少年,“诶?小马,你要去哪?”
马嘉祺头也不回地朝着某人远去的背影而去,闻言挥了挥手,“我也去趟卫生间。”
“真是,一个个的。记得快点回来录制!”工作人员没发觉什么不对,暗自嘟囔了一句,转而回头招呼着妆发老师给其他少年补着妆。
卫生间里。
贺峻霖耳力很好,听到身后很轻的脚步声,没说什么,低头自顾自地拧开水龙头洗着手。
温凉的水划过他掌心,从指缝淌下,贺峻霖整个人晕车还没缓过来,头昏脑胀的。他捧着水,毫不犹豫地泼向自己。
丝丝凉的水顺着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一下就让大脑清醒了不少。贺峻霖缓了会睁开眼,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渐近。
他看也不看来人,侧身绕过就要走。
下一秒,他的衣袖却被人一拉,手被攥住,半边身子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贺峻霖这才抬眼看了眼马嘉祺。
马嘉祺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天生就像弹钢琴的手,很好看。此刻紧紧拽住他,让他不论使多大力气都扯不开。
“为什么躲我?”
马嘉祺问出内心疑惑,他声音清冽温柔,轻若鸿羽,轻飘飘的,一下就直击着贺峻霖的内心。
贺峻霖闻言心下一抖。
“没躲你。”贺峻霖别开眼,不和马嘉祺对视。
“是么?……”马嘉祺扯了扯唇角,盯着不敢和他对视的贺峻霖,一字一句地问出口。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一直不回我消息?”
“为什么不告而别?”
“为什么从回来你就没看过我一眼?”
马嘉祺转而一把扣住贺峻霖的腕骨,把人逼至墙角。
“贺峻霖,你抬头看看我。”
“告诉我为什么?”
“……”
贺峻霖挣扎不得,几乎是马嘉祺说一句,他退一步,等到退至墙角退无可退之时。他忽而低笑一声,抬起头直视着马嘉祺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内敛温和的单眼皮,垂下眼眸看人时,带着点丝丝的缱绻意味,此刻眼里,闪着贺峻霖自己的影子,带着固执又疑惑的眼神盯着自己。
有一瞬间,贺峻霖恍惚间看见了当年初识时的马嘉祺的影子。
他还真是什么都没变。
贺峻霖心下感慨一句,却又转而自嘲笑笑。
变了的,大概只有贺峻霖自己吧。
“你要我说什么呢?”
贺峻霖轻声回答着,他移开眼,眼神落在虚空处,盛满种种不知名的情绪,深沉又冷恹,几乎让马嘉祺有些陌生。
“你是要我说,我要走了,被遣送回家了。”
“还是要我说,我不够优秀,不够努力,不够亮眼,陪不了你走下一段路。”
马嘉祺手轻抖着,他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贺峻霖。
贺峻霖笑了一声,叫出了许久不曾说过的那个熟稔的称呼。
“小马哥。”
“你跟我,是不一样的。”
你足够优秀,足够努力,足够亮眼,温柔隐在冷淡的外表下,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值得所有人的喜欢。
而我呢?
呵。
贺峻霖扯了扯唇角,有些自我嘲讽的意味。
卫生间此刻是空无一人的,这一番话一出,沉默弥漫了整个卫生间,静的连滴水声都清晰可闻。
“马嘉祺,该走了。”
贺峻霖感到说不出的疲倦,他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了情绪,整个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越过马嘉祺走了。
马嘉祺垂落的手紧紧攥紧,几乎要将掌心肉嵌入指甲里面。他听着贺峻霖逐渐离去的脚步声,在下一刻要离开卫生间时,这才开了口。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贺峻霖的脚步顿了顿,而后头也不回地落下一句话,轻得仿若一阵风,抓都抓不住。
“人总得撞一次南墙吧。”
才知道行不行得通。
行不通的话,等撞疼了,大概心里的不甘也就随风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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