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二郎到书院的时候,严浩翔已经等候多时,正午的太阳正毒,他施施然站在那,如一根青竹。
严二郎:小叔,这里。
比以往送饭的时间晚了一刻钟,再看二郎衣摆上干涸的血迹,严浩翔眉头微皱。
严浩翔:家里出什么事了?
严二郎蓦地抬头,眼神闪烁,又很快低下去,不敢看他,嘴里小声嘟囔。
严二郎:没事啊,就是我奶听小婶的要做生意。
严浩翔眉头皱的越发紧,好端端的为何要做生意,他娘别看性子泼辣,在钱财的事上最为谨慎,平时丢个一文钱都要心疼好几天,更别说做生意没经验赚的还没赔的多。
严浩翔:你不愿说,我现在就去跟先生请假,回家亲自看
严浩翔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严二郎内心纠结的不行,他奶千叮万嘱家里的事不能告诉小叔,怕耽误他读书。
他偷偷抬头觑了眼,就见他小叔紧盯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仿佛看透一切。
严二郎怕他小叔真的请假回家,那才是真的耽误读书,反正家里现在已经收拾好了,他说了也没事吧.……
严二郎:是爷今天干活从屋顶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
二郎想到今天严老爹一身血污地被抬回家,眼泪没忍住落了下来。
毕竟他才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见到亲人受伤会害怕慌乱。
严浩翔:我去请假!
严浩翔身形僵硬,眼睛里发红,也没接篮子,转身大步就往书院走。
严二郎赶紧拉住他,
严二郎:小叔,你别去,奶不让我说就是怕耽误你读书,小婶已经给爷请了大夫,大夫说爷伤到了骨头,躺床上养两个月就没大碍了.……
严浩翔脚步停下,紧握的双拳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开口声音暗哑。
严浩翔:你把家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听到严二郎后说姜妙主动拿钱给严老爹看病,大哥二哥没了活计,姜妙又出主意让严家做生意,还把吃食方子教给大嫂,给二哥二嫂介绍生意。
他不在家的时候,姜妙主动扛起了担子,把严家人照顾的很好。
严浩翔心里乱成一团,各种情绪糅杂着他的心,有些情愫暗暗生出来,在他还不知道的地方蔓延。
严浩翔:你把这些钱带给你奶,
他平复好思绪,从袖子里掏出二十文铜板。
严浩翔:我这几日抄书挣得,拿去给爹抓药。
严二郎手足无措不敢接,被严浩翔硬塞到怀里。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严浩翔拿过篮子,看到里面的卤味,浸了汤汁的饼子又香又辣,平时他能吃两个,现在只吃一个就饱了,
严浩翔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辣子,他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堵在胸口烈烈燃烧,让他脑子都不清醒了,要不然怎么会产生这么荒唐的想法。
严浩翔咬着饼子,脑中的杂念越来越清晰。
他想见姜妙。
被他惦记的姜妙现在正教严老二做木盒,用的是柳木,经过打磨抛光,一个首饰盒大小的木盒就做好了。
严老二手艺一般,姜妙本来还想雕些花纹,看到他的技术也只能暂时作罢,这个成品虽然不精致,但胜在古朴,打上标识,她准备以后都用盒子来装香珠。
张婆子:妙丫,
张婆子看她忙完,在门口叫住她。
姜妙:娘。
张婆子:这钱你收着,
张婆子拉过她的手,
张婆子:你爹看病的钱不用你出。
姜妙:这本来就是要交公的,爹吃药还得花钱,娘收回去。
严家没分家,虽然各房都存了些私房钱,但大头还是交给公中,姜妙拿出八十文给严老爹看病,要不是后面她提出做生意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这会儿该闹起来了。
而且几十文钱也不多,能用这点钱卖个好,姜妙觉得值了。
张婆子:你这孩子.……
张婆子心头火热,她妙丫咋这么孝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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