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值得更好的对待

阡墨抬头，目光飘过来，带着隐忍的愤懑，以及一点点期盼和不确定。

阡墨：“说话算话。”

阡墨眼神中的不信任，让方晴感觉心里面刺刺的。

沐云晴以前是不是经常拿话搪塞他…

不，她不也一样么，前几日还口口声声说会改，让他再信她一次，转回头却看都不来看他，他身上还带着伤，那伤还是为她受的。

笑容有些挂不住，方晴直视着阡墨的眼，郑重点头。

方晴“一定。”

她以后不会再让他失望了。

时至中午，方晴留在沐府用了午饭。

因着洛尘有午睡的习惯，饭后方晴便让沐云岚回了东苑。

看着沐云岚依依不舍的样子，方晴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眼中盈满了笑。

方晴“又不是见不着了…”

沐云岚：“爹爹说，后天一早，就让岚儿同他一道回山庄。”

沐云岚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方晴一怔，瞬间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目光扫过那一张张青涩稚嫩的脸庞，他们本处于最爱玩闹的年纪，可这里的社会制度不允许他们放任。

方晴甚至觉得，羽寒爹爹对沐云岚管教得更为严苛，毕竟沐云岚记在羽寒爹爹名下，将来与他婚配的对象非富即贵，他必须谨言慎行才是。

方晴“以后还有机会。”

方晴柔声安慰，可是方晴很明白，一旦沐云岚出阁嫁了人，这样的机会只怕就更少了。

方晴突然有一瞬的冲动，她很想去改变些什么，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她素来理智，从不会做不切实际的妄想，或许以后遇到恰当的时机，她会尝试着为他们争取，但绝不是现在。

风卷着落叶。

午后的阳光照得人心生倦意。

东侧院是洛尘的住处，但洛尘从未在里面住过，方晴怕屋子里的空气不流通，还是让洛尘歇在了主院自己的床上。

洛尘推拒不了，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阡墨，神情里带着纠结。

阡墨对沐云晴的感情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他还知道他们必然会成为这样的关系，不然公子爷也不会默许阡墨这么多年毫不避讳地随侍在沐云晴身侧。

阡墨对他帮助良多，以前沐云晴对他们不好的时候，他可以毫无顾虑地与他相处，可是现在，他不想因为沐云晴的厚此薄彼而让他心里不舒服，他值得更好的对待。

阡墨的脸上却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目光投落在远处，表情是一如既往地冷寂，仿佛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待洛尘歇下后，方晴瞥了阡墨一眼，率先出了厅堂。

阡墨怔了怔，随即跟上来。

午后的温度还是不低，两个人走回西侧院，都出了一身的薄汗。

绫𡛟相帮着燕笙端了水来，方晴简单梳洗后，转身打量起了房间里的摆设。

这还是方晴第一次进阡墨的屋子，与她想象中有很大的出入，房间里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就像个展览室一样，充满了童真童趣。

阡墨：“都是燕笙的东西…”

阡墨在方晴身后低声说，面上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掩不住的窘迫和不自在从眼底透出来。

方晴“你对他倒是纵容。”

方晴笑着揶揄，走到窗前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个风筝，很漂亮的一个锦鲤风筝，应该有些年头了，已经有些褪色。

方晴“看来燕笙很喜欢这个风筝。”

阡墨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阡墨：“这个风筝…不是燕笙的…”

方晴“不是燕笙的？”

瞥见阡墨脸颊上浮出的那一抹浅红，方晴马上便反应过来，笑容不由凝了凝。

阡墨：“是晴儿的…”

阡墨扭着头，始终没敢看方晴。

阡墨：“…晴儿十岁时，湄小姐送给晴儿的生辰礼，晴儿曾经爱不释手，可是后来不小心挂在了树上，树太高，没人敢上去，晴儿为此伤心了很久…我趁没人的时候试了几次，终于爬上去取了下来，但是…晴儿已经不再喜欢了…”

方晴“所以，你就把它拿回来，挂在了这里。”

方晴轻声说，眼神柔软，心中却有些发慌。

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对沐云晴动了心？他那么喜欢沐云晴，若然让他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她，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早就已经不在了，他会如何？怕是会接受不了吧。

方晴“对不起，我…”

阡墨：“我知道你忘了，你不用道歉。”

阡墨打断了方晴的话，依然偏转着头，双手在身侧紧握着，方晴只能看到他紧绷着的侧脸，泄露着他内心的紧张。

风从窗外掠入，撩动着两人发丝飞舞。

屋子里半晌没了声音，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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