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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羽欢彻底发现不对劲是在十一月底的时候。
这会儿天气已全然变冷,下了几场雨后整个城市就变得雾蒙蒙的了。
但重庆的冬天和其他城市远远不同,重庆从来不下雪。
但今年气温下降到历史新低的时候,郑羽欢又觉得,重庆可能要下雪了。
天气越发的冷,学习任务也越发的重,晚自习的下课时间从晚上八点四十推迟到了九点五十,硬生生让大家在充斥着各种味道的教室里面多呆了一个小时多。
桌子上的试卷堆的越来越高,甚至因为放不下塞进了桌肚里。
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南星还是没有回来。
郑羽欢不知道南星去了哪里,也想不到她能去哪里。她试着找过班主任询问南星的下落,谁知道班主任对南星的一切都闭口不谈,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在他们班里。
郑羽欢难得的慌神。
也因此,郑羽欢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差。
好在有张真源陪着,郑羽欢还不至于变成班主任口中“摆烂”“堕落”的人。
这天晚自习郑羽欢和张真源提前完成了要复习的内容,眼看距离放学时间还有将近半个小时,两人对视一眼。
郑羽欢:“提前走?”
张真源:“也不是不可以。”
达成共识,两个人一起往另一个门跑。
这边的这个门是专门让运送蔬菜的货车和运各种垃圾的垃圾车进出的,平常都不开,但有些在校内点外卖的学生会让外卖员把自己的外卖放在这边,平常开门的大爷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郑羽欢和张真源“鬼鬼祟祟”地摸到这里,看门的大爷早已经睡下,门上的锁还是虚锁着的。两个人一边感叹着“得来全不费工夫”,一边悄悄摸摸地跑了出去。
大半夜正是最饿的时候,尤其是刚刚学完数学物理化学的郑羽欢和张真源。刚跑出学校,两个人就直奔附近的超市,准备买些食材回家做火锅。
冬天就是要吃火锅。
火锅,一项人类认为的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有事没事,来顿火锅再说。
没有人会认为火锅不好吃,人类福音,不容反驳。
在超市里面买了番茄和麻辣的火锅底料,又买了不少肉卷丸子还有蔬菜,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了光影新城。
半个小时后,张真源和郑羽欢并肩坐在餐桌边,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火锅滚着红油,不断的升起感叹。
做人好,活着好。
可以吃火锅,可以晒太阳。
可以爱人,也可以被爱。
所以得活。
才能不负火锅,和陪自己吃火锅的人。
一顿火锅愣是吃到了深更半夜。买来的所有食物全部涮完后已经是半夜十二点,郑羽欢摸了摸已经吃撑的小肚子,站起来和张真源告别,回了自己家。
反锁上门,郑羽欢满足地瘫在沙发上,简单地给自己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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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重庆的雨刺骨的寒凉,滴滴答答地落在医院病房的玻璃上。
以前南星还是很喜欢下雨天的,时不时地飘一点雨,给躁动的人降降温。
自从自己的病情加重之后她就再也受不了下雨天了。
她总感觉下雨天的氧气比平日里的更加稀薄,压下来沉的像是一块铁,吸着她血液里面每一点有用的物质。
辛医生给南星重新扎了针,吊瓶里面装着的也不是之前那些提供所需营养的营养液,早就在一天前换成了缓解痛苦的药物。
南星低着头,啪嗒一声,眼泪落在白色的被子上。
南星:“辛医生……”
南星:“我还有多长时间?”
就在昨天,与南星心脏匹配的那位捐赠者,拒绝捐赠。
长久的沉默,墙上的钟响了三声,敲得辛医生的心沉重得提不起来。
“最多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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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郑羽欢难得地爽了和张真源一起去学校的约定。
张真源站在郑羽欢门口等了十多分钟也不见郑羽欢出来,最后看马上就要迟到了,只得先离开了。
而飞奔在马路上的郑羽欢,恨自己为什么昨天晚上睡得那么早,恨到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掐死。
口袋里揣着未息屏的手机,屏幕上亮着微信聊天框的界面,南星凌晨发给郑羽欢的白色气泡里面,连带标点符号,一共七个字。
“阿羽,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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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分重要的打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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