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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禹看上去有些委屈,神色尴尬地不太敢说话了。
对于张峻豪来说罚站只不过是家常便饭,比起这些有的没的他更担心江桉然会不会被孤立。
他太了解班里这帮人了,都是典型的东亚尖子生。在人生比别人卓越的背后是厚积薄发的委屈,压抑与绝望。他们的情感比他人脆弱,玩起来是几乎报复性的,凑起热闹来会显示出异于常人的病态表现。
张峻豪的玩世不恭恰恰激起班里人的逆反心理,即使他的未来比起其他人的几乎可以算是完全没有前途,但起码现在他很自由,什么都可以不用在乎地去疯去闹。
这是班里那些或是被父母安排好了前程,或是不往死里读完全没有出路的人,最羡慕的一道天条。
所以他没有朋友。至少在这个班里没有。
哦对,现在应该有了。张峻豪对江桉然做了个滑稽的鬼脸,这让小女孩微微蹙起的眉头几乎一秒就舒展了。
张峻豪:“顺哥给你科普一下,少皱一次眉头,人可以多活三十分钟。”
江桉然撇了撇嘴角,好像要吐槽两句张峻豪的无脑歪理似的。但转念一想,觉得这种对话在这样的气氛下真的很突兀。万一控制不住音量稍微大声了点,反而会招致更多的异样眼光。
江桉然“还是省省吧,招惹到数学老师可就一秒都活不了了。”
确实……很有道理?
张峻豪闻言也停了嘴,百无聊赖地往嘴里丢了颗大白兔。
朱志鑫眉头没有半分舒展,也许是他没有听说过张峻豪那所谓的“少皱眉头生命延长论”吧。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打响,江桉然腿一软就要倒下去。张峻豪不露痕迹地扶了她一把,目送江桉然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张泽禹。
张泽禹笑得真甜,从前竟也没见过他这么笑过。毕竟他虽然一向与人为善,但也不愿意在无意义的社交上浪费太多时间。
死读书呗,张峻豪嗤之以鼻。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都是外人而已。
江桉然呢?
也是外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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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张泽禹对江桉然进行了无死角的弟弟关怀。
张泽禹:“今天上学总体感受还是不错吧?数学课上你的表现真的惊呆我了!”
张泽禹:“姐姐你真的是天赋异禀呀!”
张泽禹:“我们数学老师他就这样,脾气古里古怪的,姐姐慢慢习惯就好,不要做出什么能让他抓到把柄的事…”
说这话时他脑袋里骤然闪过张峻豪的脸,异常的情绪不动声色地隐没在黑暗里。
张泽禹:“别跟人学坏。”
江桉然有些愕然。
当她把张泽禹往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屁孩人设上贴的时候,就认为他的这个说法充满了幼稚的弟弟美,只让人觉得可爱。
江桉然的眼眸里闪过几丝甜美而隐晦的光晕,许是暖黄路灯的晕染吧。
这些细微的眼神变化自然也逃不过张泽禹的眼睛,他心里冷笑两声,笑容却温暖如春。复又有些撒娇般的情绪道。
张泽禹:“姐姐,我没有误解你自控能力差,容易被坏学生影响的意思呀!”
一双狗狗眼盯得她心痒,又是撒娇又是惊惶,手指不知什么时候缠绕上了江桉然的衣袖。
江桉然毫不掩饰自己疼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江桉然“你可是我在家里最亲的人,我怎么会那样解读你的想法呢?”
江桉然“对了,今晚阿极还要给我们做好吃的呢。”
张泽禹挑挑眉,心里倏地一沉。
好吃的?做就做吧。他做,我吃便罢了。
就像他打我,我也便挨着。
张泽禹用余光看向江桉然的侧颜,好姐姐,你仿佛对那虚无缥缈的一句承诺真的很期待。你居然半分也不怀疑,摆在张极餐盘里的,会是美味珍馐,还是鞭子斧头呢?
但是江桉然,你那所谓最亲的人,何必加个“在家里”的限定词,明明你举目无亲,只有我对你好。
只有我。
只有我吗?
张泽禹不失烦躁地甩上车门,江桉然差两三步,就要走到家门口了。
反正早晚就只会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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