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如果天不是天

阿柔轻眨眼帘，一滴眼骤然落下，“两小无猜，那是双方都知道的。”

她的阿尧，何时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曾经那个能为了他人，而去与恶富对抗的阿尧，真的存在吗？

既是不愿，又为何将人抬入宫中？难道她们就活该被送入这座牢笼，甚至连孩子的生父都不知是谁吗？

“阿柔，你太善良了。”而就是这样善良的她，让他一度沉迷，如若可以，他希望自己仍是那个在萧家村那个，被人唾弃的乞儿。

至少这样的他，她会心疼，会为了照顾高热的他，在破旧的屋中，拥着他冰冷的身子。

温润如雅？善良大方？这样美好的字眼，他永远都不会拥有的。

男人轻吐一口气，“阿柔别怕，这些罪孽，都是我一人所造下的。”侧脸微蹭，他声音温柔。

阿柔不再多言，任由他辩解与折腾。

她感动于他的作为，但又愧疚于宫中的那些女人，当有一日，天不再是天，那么，知道这一切会如何崩塌？她们又会如何自取？

这世间对女子的恶意太大了，就算她们并非故意，甚至是无知，也仍会被他人怪罪在自己的身上。

那时候，她们是该浸猪笼？还是该悬梁自证清白？

世间女子已经过得如此艰难，为何又要多加苦难？

如今让她觉得，这些个女人，像是她亲手摧毁了后半生。

……

看着他在眼前大快朵颐，长清笑道，“阿逸慢点吃。”少年郎正在长身子，自是吃得多。

“阿姐也吃。”少年又夹了块肉给她，笑着看她。

见他低头继续吃，“还记得你刚来的那会，不敢吃不敢睡，生怕我一个生气了，就把你丢回去，现在看来，你如今倒是自在，我看得很欢喜。”

阿逸抬头，笑得眉眼弯弯，“那阿姐喜欢这样的我吗？”

长清揉了揉他的头，“当然喜欢。”

“多喜欢啊？阿姐？”

“除了父皇母亲，你是最重要的。”

她一字一顿，在少年的心中炸开了花，立即坐近她撒娇道，“那说好的阿姐，以后便是有了驸马，我也要排在他前头。”

他开心地握着她的手举高，“阿姐除了父皇母后，只能是我最重要，耶。”

长清好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她笑着，又揉他的发，“那你呢？谁最重要？”这么幼稚的问题，她虽然觉得不用问，但若是他想心安，也不是不行。

“当然是阿姐最重要。”

少年的声音还没开始变，现今仍是孩童般的声音。

“当真？那你娶了妻子呢？那当然得将她当成第一重要了。”

阿逸羞得耳朵都红了，“我才不要娶亲呢。”

“那可说不定。”

长清低笑，“你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少年脸都红了，像是被气的，“我不要！”他声音突然拔高，撒娇，“我只要阿姐，不需要妻子。”

他突然抱住少女，长清被他吓了一跳，安抚道，“你总要长大，阿姐不会不要你的，而你也可以有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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