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收到画时,正在家中查账本,听到她的回礼,他激动的起身,后唤人拿过来。送画的人还没站稳就被他抢走。"你!出去。"
待人一离开,他立即开起画卷。是一幅名画,但看着手上的仕女图,他越发的沉默了,"真是不乖呀。"
……
"今日的郡主,格外没有精神呢。"陆景行神情淡漠,佳音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自然不知道她送给他那幅画,他懂没懂他的意。
不管最近被他教授的东西多了,她也摸清楚了他的底细,知道他这人,不爱被人说教,应当会对她有所不满。"昨日没睡好,让先生见笑了。"
陆景行笑了笑,什么也没说,"郡主,我们今日,是来鉴赏的。"佳音抬头,静看他片许。"谨遵先生教诲。"
果不其然,陆景行拿出了昨日的仕女图,又将自己带的画卷一展。"今日咱就借这幅仕女图来聊聊画卷。"
仕女图上女子栩栩如生,仕女造型以面容圆润、体态丰腴为主,而她送的这幅仕女图女子打扮得极为精致入时,发髻精细艳丽,衣着飘柔轻薄,体态丰润,薄纱透肌,一派华丽气质,更是绫罗绸缎般的富家女子样。
而与之不同的,是他带来的画,画中女子衣香鬓影,位处一座不知名的庭院内,在梧桐树下探看树上的鸟。
这幅仕女图不仅能够表现上层社会妇女的姿容情态,而且善于巧妙地刻画出“金井梧桐叶落黄”这种被冷落的凄凉情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像是立于宫墙之下的女子真实情景。
"郡主觉得如何?"陆景行看她盯得入迷,笑了笑,又道,"娶妻当娶贤,更何况……"他语停。
又笑着说,"前段时日教郡主月钱分配,这次便是画卷鉴赏,总归不能让人觉得郡主是可欺之辈,让一些宵小之人……笑?"他想了想,将"欺辱"二字一换,也不甚让人说些什么。
不过此般确实,对外人说他只教她琴棋书画之言,不过是对外的说法,她自幼受教的,已然不少。
他也跟国公爷夫妻表示,不会教这些,只是要教什么,全凭他做主,不然,就是他与国公府无缘。
能让他教小公子自然是好,反正也无所谓再多一个佳音,毕竟他在众多学子口中,教品一向甚好,又教出多个贤才,自然不能放过。
所以此般,佳音也摸不透他在教些什么,但她觉得,他在教"人心"。看清,摸透,接下来是什么?笼络吗?
陆景行看着她,"郡主觉得这里面说了什么?"
佳音低下身,认真看了会,"仕女图一般都是在讲述上层女子的当前生活状态,这第一幅,是我不久前有感而发,自己所做的,这第二幅,不知先生是从何处所得,又是哪朝哪代的?出自谁手?"
陆景行笑了,他端起一杯茶,掀了掀茶盖,他并不答,"这一幅,只是祖上流传下来的罢了。也曾有名之士向某讨要,也赞过这幅,说这是传世之作,不论是何时,都是能够显现的其现状。不过,这只是他人的个人见解罢了。"
说着,他啜了一口茶,又慢慢放下,"郡主可打开各一幅画作。"案上有着另一幅,只是未打开。
这一幅,当真是颠覆她对仕女图的看法,只见它画中的女子,她们没有华丽的衣裙,只有陈旧的、适合劳动的衣裤;她们没有娇美丰腴的相貌,只有憔悴的、饱受生活艰辛的面容。
她们没有尊贵的地位,没有动人的身材,只是最寻常的妇女,生活可以说得上是艰苦,但她们安贫乐道的生活态度,却显露出了不一样的美。
"这……"佳音咋舌。
陆景行起身,"郡主每日都在学习,却不知人外有人,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少有灵气,你眼中所触及的,都是平净纯粹的,也是闲雅的,少有生活气息,也便是说,其实你对生活接触甚少,应该是说,你不懂……"
他慢慢走到她的身后,提笔写下一字。
叶佳音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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