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因果关系

“命运是无法预言的，所有人的未来不可窥探。

命劫是无法摆脱的，任何人的命数不可打破。”

小野看着手中的黄纸黑字的字符，再看向将这些撒了一地后远去的黄袍道士，偷偷将字符收进了书包里。

今天是梦境中的2017.5.2，这天是旭泉高中的期中考试，小野背着书包，胸有成竹地往学校里走去。

在入梦后的前些天，小野与白兔讨论着如何附身作弊的计划。

【小野坐在书桌前，满眼绝望地看着笔下的作业，再看向惬意地梳洗自己毛发的兔子，哀怨几句：“真好，你不用考试，也不用写作业……我一个社畜结果在这儿写什么化学方程式。啊——苍天啊，没天理啊，我哪会写这些方程式啊。”

“安安静静地写你的作业吧，这周不是要上交吗？自从高秋颜被你附身，成绩一落千丈外，作业也写得一塌糊涂。”白兔动了动耳朵，冷哼道。

“她是她，我是我……我一个文科生在理科班已经够压抑了，更别说是在尖子班……”小野撇嘴，撂下笔，倒在床上。

“再过十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再不赶紧写完，又得被老师骂。”白兔跳到小野原主身上，舔了舔她的脸颊，催促道。

小野不服气地嘟囔：“又不是我要附身在她身上的……我根本写不出来，过去了五年了，我都把知识都忘光光了……”

“快起来吧，我教你。”

“……我不要你教，我要答案。”小野委屈地拒绝。

“……可以，那你快点起来。”

小野将白兔放在书桌上，让她看着桌面上的作业。

“生石灰和水反应:CaO + H2O = Ca(OH)2，生石灰(CaO)与水反应生成氢氧化钙的过程，称为石灰的熟化或……”

小野边听边写，嘴上却唠叨起过些天的期中考试。

“那到时候，你附身的时候，我就是从你们这儿脱离醒来了喽？”

“嗯。但对你们来说只是过去了几秒钟而已。”

“哦。那你到时候怎么附身？我总不可能带个兔子去考试吧？”

“我自有办法，你不用太操心这些。”

“哦……”小野不再问话，默默地把作业写完。】

由于考场并不多，所以考试为三天，高一高二错开时间考试。

正午的太阳已经炎热得令人晕眩，校园里的绿树中藏匿的知了疯狂地鸣叫。

有的蝉叫如同鸟鸣般悦耳，有的甚至像就像是路边上的拖拉机。吵闹的令人心烦意乱。

可就在这个时候，学生们需要顶着烈日和嘈杂声参加考试。

小野穿着旭泉高中的夏季校服，长裤短袖，也遭不住烈日的暴晒。

撑着伞进入高三教学楼，气喘吁吁地抵达四楼最后一班的教室，坐在最后一桌。

与第一次考试不同，这次她需要被两个老师围观监考。

时间过得很快，考试开始。

小野挠着脖子答完几道语文选择题，就昏昏欲睡地趴在桌上。

身后的监考老师们看着这样随意对待考试的小野，无奈地叹了口气。

过了几分钟后，高秋颜又一次坐直了身子，下笔如有神地开始新的答卷。

第一天，第二天，就这样轮流考试到了星期五……

白兔在能附身的半个小时里，每个科目都按时答完试题，等小野回到梦中，只需要收拾好桌面，就算完成了试题。

。。

考完试的放学后，学生们像是得到了解脱般，在校园里逗留打闹。

有些男生们在操场上打着篮球；有的学生组团在空旷的花园里打着羽毛球；也有的体育生在操场上竞走，或者在身后拖着废弃的汽车轮胎飞快地奔跑。

晚霞的风却没有一丝凉意，就像这群热血奋斗的青年一样。

随风飘扬的红旗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城市，生活一切都那么平淡。

“诶，秋颜，你这次……考得怎么样？”问话的是闫晓娜。

如往常一样，陈琳闫晓娜二人有空便会跟在小野身旁，一起出校门回家。

“不怎么样……”小野摇了摇头道，满眼无奈。

“嗐……没事儿，不就是高二的期中考试吗，距离高考还远着呢，这学期加把劲就好。”陈琳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不远了……距离期末考也就俩月了。”小野沮丧的看着满眼关心的二人，“你们俩考得怎么样？”

“我估摸着，也得有个四百分。”闫晓娜仗义执言地拍了拍胸脯道，“姐可是因为秋颜你成绩突然变得那么差，为了好好带你一块进步而努力着！”

“谢谢晓娜，你最好了！”小野搂着她的脖子哀嚎道。

“我的话……我虽然估摸了也有四百多，但是带着秋颜一块进步……我怕连我自己都进步不了，还把你教坏了。”陈琳丧气地垂下头，扶了扶眼镜后对小野苦笑。

“没事儿，一起进步嘛。哪有什么带坏不带坏的。”小野搂着陈琳的肩膀，眼珠子一咕溜，笑着扬言道，“要是我期中考有进步，我带你们吃火锅去。”

“那要是没进步……”二人狐疑地看向走在中间的小野。

“那我带你们去喝奶茶。就当是感谢你们愿意带我一起进步！”

“……行！”二人异口同声地笑道。

。。

周末，小野被高秋颜的父亲锁在了房间里，被要求好好面壁思过。

从高秋颜父亲口中得知，他这次特别关注了小野考试的监控录像。

监控中，小野所有科目都只答了几分钟之后，趴下了几分钟，又过了几分钟后奋笔疾书地答题。

身后的监考老师们也都看在眼里。

由于上次的开学考成了全校倒数第一，校长也规定先查高秋颜的卷子。

仅仅一个晚上，多位老师的严谨查分后，小野的考试成绩出来了。

他们与校长通报了情况，在校长的允许下，拨通了高秋颜父亲的电话。

【“喂？”

“喂，高先生，我是您家秋颜的班主任邱老师。”那边见拨通了电话，继续道，“情况是这样的，上次您也知道，您家孩子考试才考了三百分不到，但是……她这次考试进步的有点飞快了……”

“你是什么意思？我女儿曾经一直名列前茅，全校第一也是在你们监考下考出来的。这学期只是身体不舒服考了个二百多分，你们就觉得我家孩子之前的考试只是在作弊吗？”

“……不是的不是的，她身体不舒服这个情况我们老师学生也都知道，她在学校已经晕倒过好几次，也问过我们医务室的老师她的身体状况……”邱老师慌忙解释道，“但是，她这些天的作业，有的科目答题情况不是很理想，还有上次考试答题也不是很像以前她的答题方式。

但是我们在查分跟核查了她的卷子后，看到她现在能按照以前的思维答题，就想来问问看她是不是记忆好些了。”

“什么记忆好没好？你说那么多，就不能简单说清楚到底什么情况吗？我女儿这次到底考了多少分？”高秋颜父亲不耐烦地斥责对面的邱老师。

“……啊？她这次成绩很好，考了546分。”

“那你说她记忆好不好是怎么回事？”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办公桌，等待着那边的回答。

“……您女儿失忆的事情，您至今不知道吗？”

“失忆……？”】

十分钟前：

“秋颜啊，爸爸就你一个亲女儿，你有什么好瞒着我的？”高秋颜父亲无可奈何地站在门口，语气十分气愤。

“我只是怕你担心。”小野站在他对面，神情自若。

“担心？瞒着我失忆的事，瞒着我跟你哥去游乐场，瞒着我去贺志铭他家，瞒着我在你姑姑家过生日搞了那么大动静，还差点被人玷污，还瞒着我在学校昏倒的事，甚至瞒着我去见你爷爷？这些都是为了怕我担心？！”

高秋颜她爸愤懑地摔下从高秋颜的书包里拿出的一个本子，指着书包里的日记本怒骂。

“日记本上写的都是什么？！你恶不恶心啊？啊！你现在这个年纪想什么歪瓜裂枣的东西，你给我说清楚。你要是想跟贺家那个小子谈恋爱，老子……老子现在就去他家打断他的腿！”

小野低下头看着地上并不属于自己的日记本，再看了眼被撞翻开的一页里，写着一些肉麻的语录。

莫名背锅的小野：……玛德这玩意儿又不是我写的。

“这位父亲，你似乎有些言重了。”小野冷静地看着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字字句句理直气壮，“我问你，你真的确定我在跟贺志铭谈恋爱？你又怎么证明我去他家是为了找他谈情说爱？

还有，你确定是我自己去找我爷爷的？我爷爷也因为我成绩的是把我臭骂了一顿。

在你们家长眼里，小孩子只看成绩就是对的了？你在我们需要陪伴的时候，你只是用钱摆脱你现在的身份的职责。高季航每天都是在学习学习学习，甚至还要跟初中生攀比成绩……

你有没有想过他才十岁。这个年纪不是一味地学习，更需要父母的陪伴……”

“我他么说的是你的事！你牵扯高季航做什么？！”他指着小野的鼻子怒气冲冲道。

“……好，我的事，我的事关你什么事？我不是在努力给你成绩上的尊严了吗？学习上不懂的问贺志铭怎么了？找异性问问题就是谈恋爱了？”

“……喝！高秋颜，我花钱养你，良苦用心地栽培你，为的就是让你将来能好好打理我的公司，为的就是让你的母亲在天之灵有个慰籍……”

“慰籍？爷爷说母亲的死不简单……”

高秋颜父亲愤怒地一巴掌甩在小野脸上。

小野憋屈地扭过头，怒目圆睁地看着转身离去的背影，还有面前被重重关上的门。

“你在屋里饿着吧！吃什么吃，养你那么大结果是个白眼狼。”

“……”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

这句话，小野的父母也说过……

“你惹怒他做什么？”白兔从床底下跳出来，搔头挠耳道，“好好解释不就行了？”

“……别烦我。”小野赌气地坐在床上，摸着干瘪的肚子，叹了口气。

“有话能好好说的，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还有，高秋颜母亲的死不关你事。”

“是是是，不关我事～”小野有气无力地看着脚下的白兔，“我也想好好说话，可我这几天呆在这个家里，每天都要看后妈的脸色吃饭，每天跟高季航玩游戏也只能偷偷玩，本来在学校够憋屈了，回来还得遭嫌弃。”

“你在学校憋什么屈？陈琳她们还不够好吗？”

“呵呵呵呵……屁啊。在学校里高秋颜的绯闻我已经听得耳朵长茧子了。

什么在学校这勾搭那勾搭，什么高秋颜喜欢她哥，什么落水自杀只为了让贺志铭看一眼自己，还什么成绩变差就是因为跟多个男生谈恋爱，甚至还有人格羞辱，人身攻击……离谱的传闻多的是了。

他们背地里说的，有的我却啥都从二班的廖筱君那里知道了。”

“你还有跟廖筱君来往？”

“是啊，我俩是背地里的朋友，你不知道吗？”小野抱起地上的白兔，生无可恋地摸着她的肚子。

“她说什么你都信？”白兔挣脱开，跳到小野的肩膀上，舔了舔她红肿的脸颊。

“信，怎么不信，她说的三分之二里我已经从别人嘴里确认了。”

“你脸都肿成这样，不疼吗？”

“准确一点，是高秋颜的脸。不是我的脸。我从醒来开始就感受不到痛觉，像这种不会要命的就不疼。”小野抱着兔子，捏着她的爪子道。

“不要命的，是哪种？”白兔好气地调侃。

“骨头疼，脊髓疼这种。像这种打了一巴掌的皮肉疼毫无感觉。”

“你怎么知道？”

“之前拿她的身体稍微，稍微哈，稍微做过实验。”小野撇了撇嘴，“之前不小心撞到她的脚趾头，疼个半死。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做梦，结果疼得我直接醒了。”

“你确定不是你的脚趾头？”

“非也，就是高秋颜的。我醒来后我腿是麻的而已。”

白兔并没有再说话。

她动了动耳朵：看来，小鹿变成奇美拉的原因之一，跟宿主与原主匹配时的感官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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