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虚心求教,易卜斯便娓娓道来。
“这摊位上的胡饼共有三类,最大的叫‘艾曼克’,中间薄,边沿略厚,中央戳有许多花纹,一次需要四斤面粉,被称为胡饼之王。老板只做一两个用来展示。
最小的则和一般的茶杯口那么大,叫‘托喀西’,约一指厚,是做工最精细的一种小胡饼,里面还能加馅儿。老板这儿最香的便是胡桃馅儿的托喀西。
还有巴掌大的,特别厚实的,中间有一个洞的‘格吉德’,这是所有胡饼中最厚的一种。也是最能充饥的,长途跋涉的旅人最喜欢买这种胡饼,用绳子串一串,便于携带。”
易卜斯的解释让李琛对此间的学问叹为观止。易卜斯见鱼儿咬钩了,微微扬起嘴角,下最后一剂饵,“汉代班超通西域时将胡饼传入中土,可惜他没有传另一个和胡饼相配的东西。”这到这里,他还惋惜的摇头叹息,一双碧绿的眸子却偷偷打量着李琛的神色。
果然鱼儿上钩了。
“先生请讲。”
易卜斯还未开口,老板却大笑起来。西北汉子总是如此的爽朗,“自然是我们的马奶酒了。哈哈哈。”
马奶酒?马奶还能做酒?
光是听到“马奶”二字,李琛瞬间变脸,记忆力那特别强烈的腥味瞬间上涌。自己幼时因找不到奶妈,于是鲜卑族的母妃就用传统的法子给自己灌马奶,强行灌给自己才不至于饿死。但马奶那股腥味却久久不能忘记。以至于听到“马奶”,李琛的胃就忍不住波涛汹涌。
易卜斯看出了对方的顾虑,“的确,如果直接饮,那股腥味的确难以入口。但若是做马奶酒,一搅就香,愈搅愈甜,超过一万次搅动,香气四喷,味美无比,这叫‘陈酿’。并且马奶功同牛乳而性凉而不腻,这清补的马奶酒在蒙古中又是一种独特的理疗。不知公子可愿移步到在下的小店中尝尝这马奶酒。”
李琛还在犹豫,童年阴影是在过于可怖。
易卜斯却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忽的幽怨起来,声音也略带埋怨,“公子好生凉薄,我都请公子吃胡饼了,现下竟然连薄面都不给我。连我的店都不愿意去。”
李琛被他这变脸如翻书的速度吓住了,正准备掏银子的时候,又被对方将了一军。
“公子这么快就像和我划清关系,亏我还把你当朋友,多费口舌给你讲解,早知道——早知道,我就——”
李琛从没见过如此无赖还爬杆快的人,无从应对之下便被易卜斯拉近博物轩内。
博物轩在西市的一角,清清静静倒也别有一番趣味。阁内布局精巧,一步一景分外有趣。不染尘埃的架子上,珍奇异宝琳琅满目,每一样都是精品。
“不识货”的李琛看着满目珍藏,脑袋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又好看又有趣。若是让别人听见了,只怕又要骂他不识趣。若是一般的店主听到了,也可能气的直接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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