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为什么会飞?
如今很少有人会将这种多余的问题再说出口了。
倘若鸟儿有灵,或许他们也无法对自己的这份「权能」给出解答。
但在久远的时间之前,人类还从未对世界如此熟稔时......他们仍然想要探求世界的一切未知,绝不接受任何没有答案的问题。因此,当某人仰望天际,他依然会如此发问......
“鸟,为什么会飞?”
剧情中的哲人也曾认为这是毫无必要的疑问。它们本就能够飞翔,正如人类的种种本能一样,是神明应允的天赐。但即使已经如此牵强,我们也只能解释,鸟为什么「能够」飞翔,而不知道它们为何「想要」飞翔。
每一个人,生来能够去看,能够去听,能够走向远方,能够征服一切。但这是一种权利,选择将其放弃的人也有很多。但为何......我们从未见过鸟儿放弃飞翔呢?
哲人说到:“如果我们有幸能够回到世界的起源,看到第一只鸟儿,那么它一定并未拥有翅膀。在那时,它所拥有的,并非是向神明祈祷后得到的双翼——而是一颗想要触摸天顶的,高贵如月的心脏。”
因为它们「想要」飞上天际,所以为自身打造了双翼。这是属于哲人的回答。
但这也许只是浪漫主义者的一厢情愿,我们无法因为想要,就能够做到。
凯文给出了属于他的回答:
“因为他们「必须」飞上天际。”
“当终焉的陨星在白垩纪落下,唯有自由的鸟儿才能逃出既定的灭亡。”
从存在主义哲学的角度来看,鸟作为自由存在的一种,必须自行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和适应环境的策略。当面临陨石撞击等灾难性事件时,自由的鸟儿必须依靠自身的能力和智慧来寻找新的生存空间和适应方式,从而才能继续生存下去。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飞翔对于鸟的生存和自由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哲人认为,凯文似乎相信适者生存,结局将会成为一切的试金石,胜利即是公理。于是在临终前,他为凯文准备了那最后一场宣讲——
“我要向你讲述一个名为伊卡洛斯的人,并且让你知晓——
“有的人的飞翔,正是为了坠落。”
伊卡洛斯与自己身为工匠的父亲一同使用羽毛制成翅膀,试图逃离监禁他们的岛屿,但却
不愿听从父亲的劝诫,飞往了他不该到达的高度。太阳融化了用以固定羽毛的蜡,使他溺亡于大海。
“大家都认为,伊卡洛斯是出于自大,在一场意外中不幸丧生。但如果这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是他想要去做的事呢?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亲口这样说过——「我将飞上天际,并且以坠落迎接自己的胜利」。
“你见到过英雄吗?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一种。也许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世界上只存在一种理想,「践踏他人的理想」。任何一种理想,都非得践踏过他人的理想之后才有可能实现。倘若你不认可,也只是因为你没有发觉。作为衡量的标准,人类被分成两种。做到过这一点的,被称为英雄;其他的,被认为是凡人。”“成为英雄是每一个人的愿望——但我们也同样知道,如果每一个人都是英雄,这个世界该有多么糟糕。”
“所以......另一种英雄诞生了。”
“他们的理想全然相反,是「希望自己的理想遭到践踏」。而世界运转的规则,事实上是由他们来维系的。”
这类英雄的价值在哪里?伊卡洛斯为后人提供能够践踏的阶梯,难道是在用自己的失败告诉别人,不要飞得太高?不,恰恰相反,他想要证明的是一件事——「我飞到了太阳的面前——没有任何人到达过的地方。所以,或许也有人能够将我跨越。」
“那么,鸟为什么会飞?”
——因为它们曾经见到过,最初的鸟以一颗高贵如月的心脏,试图触摸天际,却坠亡在了地面上。
因为它们曾经见到过,后来的鸟同样做出类似的尝试,并且越飞越高——所以此刻,鸟才仍然盘旋于天际。
赫克托尔知道,王国终将陷落。阿克琉斯也明白,自己正在走向死亡。但他们两人,依然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战场。在这个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的故事里,没有一个人曾为此犹豫或动摇。他们如此,凯文亦是如此。在和哲人对话的过程中,凯文还暂不自知,他以为他是第一种英雄,所以他要去背负一切,成为罪人,践踏理想;但在后来,他明白了,他既是第一种英雄,亦是第二种英雄。「没错,为了不让太阳落下,我飞上天际,将你们的光芒夺去。我将因之融化,坠落于地面。但要想将其夺回,你,你们——必须飞到比我更高的地方。」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而战,已经不再是拯救世界那么简单,他要飞到世界崩溃的边缘,化作世界崩塌前的那块基石,激励后来者跨越自己,去触及更高更美好的天空。
白云千尺,蓝天万里。
当牧童已经成为老人,他会再度听见,山坡之上,那些稚嫩的歌谣。
「我睡过,我睡过,」
「我从深深的梦中醒来——」
「世界很深,」
「比白昼想象的更深。」
老人知道,在蓝天之后,有着他无从得见的一片星空。他记得狮子曾在自己的梦中说:「你们想升高时,就向上仰望。我向下俯视,因为我已经升高。」
老人的世界早已在幸福中死去。它的痛苦很深。或者说,那个世界的美,就在于用痛苦堆砌而成的幸福。
——而那不入轮回的青年,正从老人的身旁走过。
老人躺下身去,看见了空中的雄鹰。这种生物与那青年一样不入轮回,不会让人见到自己的任何伤口。
——毕竟,它总是飞得很高。
微风吹动青草,一颗松果滚到了老人身边。它属于此地的云杉,需要千百年的生长才能成为雄鹰的歇脚之处。
——不过,作为树木,它们从不介意自己的伤痕。这或许也是它们和老人最为相似的地方。
爱与恨的朝露,善与恶的热砂。当一切都化为记忆,仍有人、仍有树木,在渴求新一天的阳光。
也仍有新的雄鹰,在比蓝天更蓝的地方翱翔。
老人知道,总有人质疑山下的一切——
「在他们那里,一切都在说话,却不再有人会理解。一切都落进水里,却不再有什么落进深深的井底。」
「在他们那里,一切都在说话,却不再有什么做得好,做到底。一切都在咯咯啼叫,可是有谁还想静静地伏在巢里孵蛋?」
「在他们那里,一切都在说话,一切都被说服。昨天对于时间本身和它的牙齿还是非常坚硬的,今天已被切碎、咬碎,挂在今天的人们嘴边。」
「在他们那里,一切都在说话,一切都被泄漏。从前被称为深奥灵魂的秘空和隐私的,今天都被街头吹鼓手和别的游手好闲者大肆宣扬。」
但,正是在这样的世界中......
有伊卡洛斯和他的太阳。
PP:不知道原创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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