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合作（7）

清水泠子本来已经做好改右手惯用为左撇子，直到惊奇的发现在mafia内部密医的治疗下不久就能够正常活动了。另外，幸好她反应及时，调转身体重心微微改变位置，胸口的伤虽然长，但没有伤及内脏，甚至连肋骨都完好，反倒是在事发之前那颗柠檬形炸弹，在她脸上留下一小块烧伤痕迹。

而她要找的能帮助她的异能者，估计会因为交易落空，心里谩骂着她然后离开。再找那人是不可能了，如果做了什么对港口mafia不利的事，中原中也会……

她明白，上面的人不会真的因为这种事置他于死地，但是她不敢冒这个险，mafia是社会黑暗面的影子，不会遵从商界所认知的“合理手段”。

计划目的不变，内容手段变更。

清水泠子一边考虑这个问题，一边在街上走着，目的地是一家餐厅。她被拷问时没有任何一句谎话，她确实是打算和织田作之助一起吃饭。她仍旧对在龙头战争中对自己伸出援手的织田很感激，即便那些都是演戏。

织田似乎还没到，清水跟老板打了招呼，然后走到最靠里的桌子坐下。

她要等的人比她要等的饭先出现在桌子旁。与往常一样，两人互相打招呼，然后陷入沉默。

少女盯着桌子，似在等待，似在思考，或者只是单纯的发呆。织田作之助用目光勾勒她的脸的轮廓，然后望向对自己微笑以打招呼的老板，不免想到龙头战争中无家可归的孤儿。

这个少女与同龄人无差，区别仅仅是那些孩子可以平凡地生活成长，而她则被迫卷入异能斗争。

织田与她一同沉默，约半分钟后，突然转身，从不知何处取出一顶帽子，森鸥外交给她的贝雷帽，据说来自她母亲的帽子。

在流转到泠子手里之前，它一直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与灰尘为伴，交还给她之后，倒是没有再被遗忘到固定的地方，但经常落在各种地方。说是因为讨厌母亲，项链她一直都随身戴着，说是因为“羊”，组织的蓝色手环也一直在她手腕上。实在是难以理解。

清水泠子接过帽子，很容易就能看出，它被洗过了，卡在缝合处的砂砾也清理干净，就像是新的一样。比起这个，更令她在意的是，被敌方异能者斩断的十字架饰品缝在帽子边缘，充当装饰吊坠。

少女脸上写满不可思议，抬头望着对方，一时语塞。

织田回应了目光，微微歪着头：“不喜欢？”

“不、不。”清水立刻摇了摇头，“很喜欢！”

少女低头再次凝视十字架吊坠，喃喃道：“但是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我才想问你呢。为什么要为了吊坠冒那种险。”

清水泠子拥抱般将帽子放在胸口，双手交叠轻轻按压，感受手腕和胸口隐隐的痛楚，露出一个温暖的笑。

事实上，十字架原是母亲的耳钉，被扔进垃圾桶后，兄长捡了回来，改成两条项链，兄妹一人一条。这是兄长留给她的唯一物品。帽子最初属于父亲，被赠予给母亲后，待在柜子里直到火灾将房屋吞食，才随她一起加入“羊”。

她有强大的组织，有关心她的前辈们，有还算稳定的生活。她想，或许她应该对现在的状况表示满足和感激。

今日之后，她恐怕就再也没有可以说“我很幸福”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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