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问问阿离以后方不方便书信往来的,但奈何对方走得太急,叶如歌只能悻悻地捏着衣袋中的传信枫叶,暂时作罢。
摸着怀中还有些温热的枫叶糕,她心头泛起一股暖流。所谓朋友,大概即使身隔千里,心也依然会在一起。
她期待离开稷下学宫的那一日,自己也能学有所成,和名声早已风满长安的好友顶峰相见。
夜晚,华灯初上。被一众师姐搡来搡去到处串门拜访的叶如歌终于结束行程,软身跌进木竹塌若有若无的清幽气息里,一夜安眠。
次日清晨,在竹虫叫早的清越鸣声中,她早早翻身而起,洒扫尘除。
握着小笤帚从竹帘探出头去,微雾浸润的庭院里弥漫着一片安睡之息,院里昨夜挂上的灯还未有人摘下来更换芯烛。
为了不打扰昨晚忙活到半夜的诸位师姐,叶如歌轻手轻脚把门帘合上,退回屋里。
她在与五三为伴,追逐稷下求学梦的那段日子里早早被迫养成了黎明即起的习惯。到如今这种可以睡到大天亮自然醒的时日,她却又觉在床上躺到日上三竿是种罪恶。
叶如歌摇头,人啊人,这就开始矛盾了。
从床下拖出她的行李袋,一帘床帐,一床小被,几件单衣,几丸应急的药剂和随手的几部薄书便是她的全部家当。
思索了片刻她忙活起来。 把书移上书架,支起纱帐,单衣抻平收入衣柜,药剂存放抽屉……做完这一切她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寝室,尽管房间里属于她的痕迹还很稀少,但熟悉的物品环绕身畔,却也给她这个漂泊求学的小小学子心头平添了几丝温馨。
以木色和石灰白为主的房间延续了从前在长安生活时的质朴感,稷下学宫内建筑的壮丽与豪华并没有延伸进学生的宿处。也许有人对此颇有微词,但这种朴气却也不难看出精致用心的招待却能很好缓和她心头的拘谨。
推开窗,阵阵醒人的微风拂面,望着案头同样安睡的笔砚,一种渴望投身学海的愿望驱使着她尽快操练起来。
清早的第一堂课,面对夫子给出的选择,精于魔药的叶如歌自然而然选择了魔道。
庄周:开学的第一课,在传授知识之前,我希望在做的诸位都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眼前人盘坐在鲲背上,如席平地,即使那巨兽隆起的背脊无比崎岖不平。
他微微阖着眼,但却又让人感受到有湛蓝的眸光温柔落下。星光凝聚的蝴蝶萦绕指尖和身畔,伴随着鲲鹏在半空舒缓地起伏律动。仿佛只要靠近他,就会情不自禁陷入对方缔结的梦境里。
这堂课的场地很随意,甚至没有印象里窗明几净的课堂,只是一片结着薄雾的空地,学子们三三两两分散其中。叶如歌抬头凝视着她的老师,老师就那么静静地飘在半空,轻笑着报她以温暖的凝视,恍若清晨里余音未消的残梦。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恍恍惚惚有印象在这场对视里自己身子忽地一软,向后倒去……
“如歌,如歌!”
不知过了多久,某个大嗓门师姐的声音由远而近,飘飘忽忽地落入耳中。
见她悠悠转醒,师姐坐在床边,龇牙一乐,
“好啊如歌,你倒是睡得舒服,大家都结束试炼了就你没醒。夫子还以为你出事了,结果一试你鼻息,发现睡的正香呢!”
叶如歌……啊?
揉着眼睛坐起来的叶如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睡着了。什么睡着了。她怎么就睡着了。
望着叶如歌一脸的惺忪,师姐暗自恨铁不成钢。如果不是夫子的课上禁止讨论各人梦境试炼的内容,她高低得好奇一把小师妹是梦见什么了才能睡得这么安稳。
但夫子已挥挥手示意她退出去,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他们师生二人。
叶如歌夫…夫子,刚刚发生什么了?
叶如歌为什么师姐她们反应那么大?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面前依旧端坐的夫子,他身下的巨鲲因适应房间的大小而缩小了身形。
这一次,尽管对方看上去还是阖着眼,但目光却不知凝视着何处,没再落到她身上,
庄周:不要去管她们,恭喜你通过试炼了,小同学
庄周:休息好了就尽快去下一堂课吧。
说罢,夫子身下的鲲鹏心领神会,带着背上盘坐的人儿转身离开。
满屋的微光尽数散去,原本有些昏暗的屋子忽然洒入阳光,晴空明媚,日暖生香,栗木的地板和床铺皆温馨洁净。
叶如歌脸上的迷惑无限放大
叶如歌我晕过去了?晕了多久?
叶如歌什么玩意然后…一觉醒来就试炼通过了?
总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太久,以至于错过了什么炸裂的事情。
但师姐话里话外那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关怀,和夫子不愿多言的样子也让她不好再继续多问。
晨露的微寒已然褪去,凝视着双手上洒满的金色阳光,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把掀开小被———
怪不得夫子提醒她赶紧走,下节课快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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