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周餍从噩梦中惊醒,面上的湿汗让她又忆起,手掌心曾触到过的血,一样黏,令人毛骨悚然。
床头灯没有关,她抽了好几张纸巾擦去额角的冷汗,一颗心却紧紧悬挂着,像被掐住,紧到窒息。
她梦见了宋亚轩,梦里一片血色,梦里的宋亚轩仍然缄默,他没有说话,她怎么喊,他都不说话。漆黑的双眼却盯着她,一如从前认真。
像走马灯。可她分明没有体会到死亡的感觉,有关宋亚轩的一幕幕又在脑海里不停回放,吵得脑仁泛疼。
已经睡不着了,周餍作着深呼吸,掀开被子下了床,北京已经入秋,但温度并不算低,晚上的风也是和煦的。白天,她没有得到警局的消息,做卷子也无法静下心来,她一直在想,一定要找出那个凶手。
周餍无比想装出成熟的模样劝诫自己,这样颓靡,不是宋亚轩会想看见的,不是爸爸所接受的,更不是傅漫期待的。可她找不到再爬起来的理由。
她推开宋亚轩的房门,屋子里有淡淡的花香。她并不知道他还有养花的习惯,开了灯,视线明亮起来,桌上没有杂物,书架旁边放着一盆花,但周餍无法辨认那是什么花。
花已经枯萎了,发着黄,她低下头碰了碰,脆弱的花瓣立即掉落。
宋亚轩很细心,绝对不可能忘记照料花朵。那么这盆花,大概是外面捡回来的,本就要枯萎的花,移植了新泥土,得到了水分,也无济于事。
周餍疲惫地闭上眼睛,靠在柜子上,这是唯一还能感受到宋亚轩生活气息的地方。很快,她就要搬去傅漫家住了,到时,这里空下来,染上尘灰,一切痕迹就此不复存在。
次日,周餍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到新学校上课,傅漫也跟着她转了学。与她同桌,见到她进教室,目光跟随得紧紧的。
傅漫:“昨天没有睡好吗?”
周餍“嗯。”
傅漫:“我让人去买了些药,据说可以治失眠。”
从前傅漫没喝过什么中药。但中医说,药材对人的精神是起作用的,她深信不疑,立即让人去找药方,与此同时,她还约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必要时可以派上用场。
周餍静默了一瞬:
周餍“…我会好的。”
然而这句话在她自己看来都充满了不确定。
会好的。
能好吗?
周餍之前觉得自己是天真的,什么时间一长就能慢慢遗忘,在可怖的事实面前根本行不通。
她没有办法释怀。宋亚轩的死,是她心上擦不掉的印记。
上午的课结束很快,周餍整理好课本,从桌洞里拿出手机,开了机才发现警局来过电话。
傅漫立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傅漫:“我跟你一起去。”
即使对警局心怀畏惧,周餍到达门口却没有迟疑,前世被关押审问的阴影导致她手不停在颤,这些都微不足道,当听见警察与她说,凶手刚出狱,凶手是受害者的亲生父亲,周餍感到身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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