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消失的陌生人

接下来前往刘老头家，樊大娘自告奋勇地为杰雪一行带路。途中，杰雪也了解了一些“刘老头不行”的具体情况。

樊大娘：刘老头原来有妻有儿，老婆几年前跑了，儿子在外地工作，家里就剩刘老头一个人。他一直喜欢赌钱，他老婆在时，自然有人能管住他。但他老婆去世后，就没人管了，变成了空巢老人。于是他就成天在外面混，不务正业，想靠赌博挣钱，同时也消磨时间。结果把房子都输掉了。

樊大娘指了指前方不远处。

樊大娘：看，那就是刘老头之前的房子，现在是别人的了。而刘老头现在住的是他家的老房子。

沿着樊大娘手指过去的方向，清一色的一楼一底青砖房。

眼镜探员：他儿子不管他吗？

樊大娘：他儿子，自从去外地工作后，连电话都很少往家里打，父子俩感情也就淡了，当刘老头把房子赌掉之后，关系直接决裂了。

樊大娘边说边摇头。

刘老头住的屋子在案发现场的西北方，黄土泥墙瓦房。陈旧的黄土墙被历年来的风雨吹打，被烈日炙烤，增加了不少裂缝。墙头清晰可见雨水冲刷的沟壑，想必是暴雨冲走瓦片，沿着土墙流下造成。屋子没有窗户，通过瓦片间的几块透明瓦照入几束光束，通过光束照进屋子的位置，抑或可以轻易判断时辰。屋子中间立着一根碗口粗细的松木，吃力地顶着屋子的横梁，想必这根木头承载了屋顶不小的重量，若是没有它，或许屋子早已坍塌。墙角陈旧的木柜上放着两个生胶水盆，里面还装着不知何时接到的瓦片间漏下的雨水。借着从上透入的光线，清晰可见盆底已沉淀出厚厚的水垢。

刘老头坐在屋内的矮板凳上，放下刚刚抽得尽兴的烟筒。

刘老头：小潘人好，不嫌弃我，我们经常一起喝酒。昨天上午，我们一起商定下午去河里搞点鱼。因为近段时间大家都在忙农活，河里管得比之前松了一些，刚好自己知道药店来了一种新药，据说无色无味，不易被发现。于是自己就让小潘去买药，自己随便做了两个菜，准备等小潘回来，喝点酒吃点菜就出发。吃完饭后自己在家收拾了一下，让小潘先拿着药回家取点工具，自己收拾好就过去与他汇合，没想到他在回去的路上喝药自杀了。自己走到小潘出事的地方时那里已经围满了人，远远瞧见是小潘，自己万分后悔，不该贪吃野味，不该让他拿走农药。

回到队里，杰雪查了查潘明死前通讯情况：47通未接电话，全是陌生号码，17通是外地座机号，14通本地座机号，16通不同归属地的手机号；78条未读短信，其中63条是追债的短信，14条还带有威胁、恐吓语言。

而他的债务清单，对一个普通的百姓来说，也确实是个天文数字。仅仅是信用卡，就负债十七万六千多，还有各种金额不等不同平台的网贷。若靠他打点零工，按照他一年的平均收入水平来算，不吃不喝也得六七年才能还清。

经过一番调查，潘明自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但杰雪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案件并没有这么简单。他对现场的细节再次进行梳理。

杰雪：那半个脚印，那半串字母。

杰雪强调道。

杰雪：这两个细节是关键点。

第二天，杰雪认认真真盯着这半个脚印：

杰雪：男、41码鞋，身高一米六至一米六二。

侧写对他而言并不难，只是之前遗漏了这个细节。

杰雪：刘老头没说实话，快，抓人。

杰雪呼道。队长不明白，但依然选择相信眼前这个侦探。果然，最后在火车站抓到了准备外逃的刘老头。

严厉审讯下，刘老头招了。

刘老头：我在外面欠了30万赌债，前几天一个陌生人找到我，出主意让我帮忙除掉潘明，他便会帮我还清赌债，并给了我5万现金做定金，承诺事成当天给尾款，但陌生人再也没出现。

杰雪：真不认识？那他怎么找到你的？怎么偏偏找你，不找别人？

杰雪打断了刘老头的话。

刘老头擦了擦额头流下的汗，回答道：

刘老头：他戴着面具，我根本没看到他的脸，根据他说话的声音判断，我真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找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找我。当时财迷心窍，没想那么多。

杰雪：这可是杀人的勾当，你就直接答应了？没有犹豫？

刘老头：开始我想都不敢想，但陌生人说按照他教的做，警方查不到我。眼看着能挣那么多钱，我只能冒险一试了。

杰雪：这个人有什么突出特征？

刘老头：男的。

刘老头想不出其他答案。

杰雪：我知道他是男的，问你他有什么特征，比如有没有残疾，说话有没有结巴、口音，高矮胖瘦等等。

刘老头：哦，他说话不结巴，也没有口音，分不清是哪里人。没有残疾，和我差不多高，不胖也不瘦，行动也没有什么突出特征。

杰雪：你是怎么杀死潘明的？

刘老头：农药。

杰雪：说说时间、地点、人物、经过，详细说一遍。

刘老头：时间是六月初八，早上自己让潘明去买农药，骗他要一起去河里毒鱼。去之前特意交代他要买新药，无色无味那种，告诉他毒鱼效果好而且不易被发现。中午，我在家炒了两个下酒菜，叫上潘明一起吃，吃饭时故意和他多喝了一些酒，看他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自己偷偷把他买来的农药倒进饮料瓶里，然后拿给他让他喝了醒酒。潘明喝完药，自己便让他赶紧回家去拿工具，自己远远跟在后边，看他倒在地里爬了很久，之后没动了，自己才上前把药瓶丢在尸体附近，然后按照陌生人留下的纸条写了几个字母，陌生人告诉自己随便写点内容，扰乱警方视线，但自己没文化，所以他才写字条留下，让自己照着写。可自己才写到一半就看到远远的有人来了，自己便撕掉纸条丢进稻田，然后跑回家烧掉手套后躲起来了。

杰雪：药瓶上怎么没有你的指纹？

刘老头：是陌生人给我留了一双手套，让我别留下指纹。

随后，探员们在稻田里找到了刘老头撕毁丢弃的纸条，一半落入水中，字已模糊，无法复原，另一半纸上字母是HNWNAOGAD。

之后，在杰雪的指导下，大家加大了对潘明生前行踪及交际圈的排查。三年前，潘明频繁外出务工，行踪遍布多地，接触人员也遍布多地。经过大量走访，也未查到潘明在外利益冲突事件及敌对人员。酒店、旅馆、车站、银行等，也未找到这个面具陌生人的任何信息。

那串字母真的如刘老头所说，仅仅是为了扰乱警方视线随便写的吗？

一起因无法承受追债压力而喝农药的自杀案，变成了买凶杀人案，刘老头故意杀人已落网，而幕后真凶究竟何许人也？或许将一直是个谜。

带着这个谜，杰雪也必须返回汌圭了。

睡后余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