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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不出几日对方便会有所动作，倒是没料到来得那么突然。

应该说比预想中的来得太快了些。不过……也没什么差别了呢……

“王爷将杏铯请至此地，不知为何事？”

将“请”字加重，少年仍然面色依旧，望着将自己请来此处的人。

“你倒是镇定不见慌乱。”

少年一袭素衫，安逸自如，哪怕是身陷昏暗的牢狱也一如安稳，不见一分失措。少年席地而坐，态度自然，仿如仍在厢房般。

少年那一抹身影，衬托出眼前所能触及的黑暗，在昏暗不足的光线中，映出唯一的色彩。

男人看在眼里，身色闪过了什么，却很快又因少年的镇定，恼怒起来。

“怎么，都落到本王手中了，还奢望会有人来救你么！”

如此镇定自若，怕是还念着皇兄会来救人么。

“本王既然能将你掳走，自是有方法让人寻不到这里。”

“王爷多虑了，以王爷的能力就算杏铯从此消失，怕也无人能寻及。”

微微抬起头，少年无所谓的说着。

“既是如此，你不怕？”

少年无所谓的态度倒是惹怒了男人，粗暴地提起下颚逼少年望着自己，咬牙切齿。

“杏铯不知，有何好惧又为何要怕？”

“本王倒不知你是个不怕死的。”

“死么……”少年喃喃唸了句。扬起了笑，从未在杏铯脸上舒展的笑颜，只属于子钰的笑靥。

“若是死的有所价值又何妨，如今杏铯求的可不是生。”

“而是死啊，王爷。”

“你……”

“王爷是否忘了，杏铯的本名呢？”

眼前依旧笑着的少年，却让人有种嗜血的冷冽感。

“段昱然，王爷可记住了？”

不待男人回答，少年轻声的说着。

“我段王府可是经由你手所毁，满门皆殇。”

“你知道？”

男人皱紧了眉，没料到少年竟已全部知晓。

“杏铯还知替王爷背后办事的人呢。弑父杀母之仇既可忘了？”

“你……”

想起了当时的事，男人脸色微微一变，连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命案。

“是你？这些全都是你动的手？”

“欠什么便还什么。”

“背后协助你的人是谁！”

“王爷，你觉得有谁有那个胆子敢与你们作对？”

“呵，还真是好手段，那么夜夜在仇人身下承欢的感觉又如何？”

“那王爷兄弟俩，夜夜与杏铯缠绵，感觉又如何？”

狠狠的一掌，将少年的头打偏，泛红的血至嘴角留下。少年不复以往温柔无害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不羁的冷笑。

双眼血红的男人，狠不得掐断眼前粉白的脖子，没想到心心念念不忘的人，既然一直都想着报复。

见落在自己手上的少年，嘴角的血随着唇由小巧的下颚落下，男人勾起嗜血的笑，轻轻地吻去。白玉般的容颜染上的血色，看在眼里越发妖冶。

那么，将这双满是仇恨的琉璃瞳孔挖出来，便再也见不到，那说出不讨喜话的小舌也割了吧，把欲离开的双脚也砍了，少年便再也逃不开自己身边。

男人笑了笑，没想到到了现在，自己还想着如何将少年留在自己身边，真是疯了。

“不过残花败柳之躯，本王嫌脏。”

甩开手，男人近残酷的笑着。

“呵。”

“怎么，还笑得出来？”

“王爷，可知其他人是怎么死的么？”

怎么死……

“你……”

血至嘴边滑落，只这次，却是自己流出的血。茫然抹去嘴边的血，这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的确是败柳之躯，可王爷未曾想过会因此丧命吧。”

“难道你……”

“这具身体便是杏铯最大的本钱。”

在自己院里所栽种的花草，虽都无毒，但若混合起提炼，却是比砒霜还毒。

“怎么，王爷莫不是真喜欢上杏铯了？”

少年缓缓向男人走来，在男人耳畔边嘲讽着。

“段昱然……你以为你逃得了！”

用力握紧少年的手，男人死死盯着少年。一样绝美的面容，却抱着杀意将人毒害……

“本王等着……你就是死了也别想逃……”

因为我会在地府等着你。

“呵，王爷还是忘了呢，杏铯早已说过了。”

甩开男人的手，少年回眸一笑，只余下一句话。

“杏铯求的是死。”

在最后失去意识之际，少年的背影及一笑深深烙印在男人的眼里，最后的一眼。便是到了阴间地府，你也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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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那位王爷也未曾想到，本打着满满自信亲身将人掳走，未带着手下侍卫，无法及时求助，成为自己命丧的原因之一。

不过，也因如此，自己才得以那么容易脱身离开。

袅袅升起的薄薄茶香，轻掩去了少年的绝姿。依旧望着窗外的目光，难得露出情绪。

这是男人入门便见到的画面，久久看着那单薄的身影，突然觉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切。

“三殿下。”

轻声地，早已意料到对方的出现，少年返身注视着对方的双眼，然后，笑了。

“是你。”

“灭了段王府的人，无论是动过手的或是帮着掩护的人，你全都下手毒死了。”

“三殿下，查得倒是清楚。”

少年一如既往奉上茶，淡淡说着。不过就如昨日他们对座饮茶那般，谁能想到不过几日，一切早已变了。

男人没问理由，因为这点他早已知晓，当时的自己也是帮凶。

“那么，三殿下今日是来杀杏铯呢或是被杏铯杀？”

“我皇弟呢……”

“三殿下认为呢？”

“你身上背负多条人命便够你死一万次！”

“是么，那么不知杏铯被判为何种刑？”

“杀害皇族，是被诛九族吧？无妨，本就孤身一人，且满们也已死尽。”

“段昱然，你对谁下手都好，不该下手的人……”

“不该？三殿下，对杏铯而言，晟王爷是血海仇人。”

“我本想让你到杭州……”

“然后呢？杏铯是否该万分感谢三殿下的不杀之恩？还是感激涕零三殿下你们独留我一命，让杏铯得以低贱存活？或是多谢你们灭我门府，斩杀亲眷？那么杏铯倒是多谢你们一辈子可好。”

少年虽笑着，但双眼却是冷若无霜。

杀了他，杀了眼前的少年，替皇弟复仇……

明明如此想着，但一旦忆起种种的事，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原来……少年从未有一句真心话……原来那日少年所说的话，是这么个意思。

“以色待人者，说的都不会是真心话。”想起那日少年说过的话，该笑自己太愚昧才听不出来么……

“你对我……”可有那么一丝真心……

男人终还是未说出口，只因自己早就知晓了答案。可笑，究竟还在奢望什么……

少年依旧笑着，面无表情但泪却流满面。

在男人回过神时，才发现少年止不住的咳嗽伴随着血从嘴边滑落，由血红至腥黑。

“段昱然！你……”

他还是低估了少年的心狠，未曾想，少年将毒下在自己身上。凡与他缠绵的……

“世人只会知晓是倾悦阁的花魁杏铯杀人取命，而段昱然早已殇逝。如此倒是不辱段王府。”

“至于三殿下……若活下来便权当你命不该绝，若死了……那便地府相见……”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眼见少年逐渐失去踪影，男人在最后伸出手府上少年的面容。

那日，倾悦阁失火，足足烧了两个时辰，所以的一切都燃化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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