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色如潮,春星熠熠。大堂之上,面具人手中静静摩擦着那块尊贵的紫金令牌。面具下绯红的薄唇,烛火下映得无情至极。
毫无波澜的声线穿透耳膜“起来吧!霁月,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状似闲聊语气,却暗藏危机。
下面的人听到后立即起来,眼睛却始终放在别处。闻言,一顿“回复盟主,属下自打您接管天翼盟后便一直追随盟主。”话罢,眼中无意,口中无暖。
天翼盟盟主轻笑一声,獠牙随之张开,一双黑瞳虎视眈眈的盯着某处,一对上怕是一场风雪。
“霁月,多久了,盟里的事物一直是你在管。”是啊,天翼盟盟主吗?武林中前三势力之一。众所周知,朝廷和武林一直处于井水不犯河水,一旦有什么,受害的还是无辜的百姓,所以久而久之朝廷和武林也就一直处于平衡的状态,可是却还是暗暗的有所动机。他对于天翼盟也不过是身不由己,身处此位,却事事交由霁月。
霁月又是一愣,盟主已经多久没召见他了?说起来,就连盟里唯一见过盟主的他也从未一睹盟主的风采,今天事出反常。可他却不容置喙的回道“三年了。”
那高位上的人久久未发声,掩藏在面具下的面容没有人知道此时是什么表情。
时间默默掠过,正当霁月以为那人不会发声时,却传来了那人第一次要依靠天翼盟的势力的决定“霁月我想你帮我,帮我查玄玉。”说话的人一双瞳眸熠熠生辉的望进霁月一波清潭,漾漾人心。
霁月避过那人深沉的视线,僵着身子回应“是,属下不会辜负盟主期望。”身影一扬,便消失于无影无形。
迷茫霁月下,那快到无形的影子,心中却是一波又一波浪潮涌起。白皙的侧脸染上一圈圈绯红涟漪。那不知名的躁动他也甚是无奈,那,不是他够肖想的。
本清冷的大堂此刻就似没了生气,只剩下孤寥的红烛光张牙舞爪一般缠绕在那面具獠牙之上。那人终于动了动,起身霁步于下,悠悠踏下那为数不多的阶梯。手中慢慢揭下那獠牙面具,露出一张尚为稚嫩的脸颊。
漆黑的双瞳此刻似一弯死水镶在冷峻的眉峰之下。半绾的发髻固定在脑后,青丝之下,极为俊秀清冷的面容好似在思虑,好似在担忧,又似无所事事。只有那勾削薄唇紧紧抿起。
酒香正酣的焦府,渐渐凉歇。只剩下那脸色微醺的焦徜,还有那一成不变的笑脸——宋程,焦绾眉俯首案下,也是喜色连连。
焦徜放下酒樽,连连摆手含糊其辞“贤侄啊!老夫真是不行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这所言其意不过是另一种逐客令,宋程岂会不知。
可他却端起那满杯酒水,嘴角擒笑好似无辜将那酒水倾洒而出,直至最后一滴,才惋惜叹道“呀!真是不好意思,浪费了这佳酿。”那肆意的笑却不曾减半分。
焦绾眉秀眉紧拧,却一语不发,只是深深望着焦徜,焦徜脸色渐变,却受到焦绾眉摇头示意,只好敛起不悦,捡起笑脸,“嘿嘿,没事没事。”
宋程锐利的眸子晕起诡异的神色,来回转动着眸子。檀口轻启,语气低沉的说着“为表歉意,晚辈可献一计,相信那江仁插翅难逃。”言此,焦绾眉眉目露出难以言喻的快意。恨不得此刻便看到江仁苟延残喘的狼狈样。
“伯父可借纸笔一用?”在如此繁华世家,防人之心还是要时时谨记。焦徜唤人传笔墨纸砚,浓墨摊在白纸上。渐渐干涸,字数越来越密。
随后,宋程掷笔一扬,众人不言而喻的对视一眼。屋中只剩下清霁的“妙哉!”和散落的笑声。
婆娑树影中,玄墨的身影匆匆略过。一接到霁月送的密函,他就直奔七星楼老巢,玄玉居然在七星楼,天翼盟虽然是一个整体,可是盟里的每个人其实都是双重身份,他们盟里每一个人都选择了武林中的一个势力潜入当中成为其中一员,可是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组织是天翼盟,每个人都只知道自己的上级和下级是谁,所以这是一个相当隐秘的组织,即使有人想叛变也泄露不了什么。而霁月便是从七星楼那边的人调查到玄玉是在七星楼。便立刻发送密函。
而七星楼也确实如他想象中那般狡猾,总部居然设在那座猛兽经常出没,甚至无人踏足的琅月山上。
一刻不停的飞奔着,总算在天明之前赶到了琅月山上 ,浸入浓墨夜色中,一身便衣的江仁先是勘察着周围的环境。随后翻身一跃便进入了一间普通的房间。四处看了看,缓缓的勘察有没有人。
“哥,我们不能好好的就拓展领土,不伤及无辜好么?”一道温润的嗓音,似春风沐浴在身一般舒服。
“妇人之见,如果那时候我们不斩草除根,将后患无穷,父皇的命令你要抗旨?”楚南荆脸色阴沉。
“不敢,可是”楚越洵话未完,便被楚南荆打断“够了,婆婆妈妈!和个女人一样!”被楚南荆一说,楚越洵头垂得越来越低,神色显得丝丝狼狈。却不再所言,白雪一般的发丝也耸拉下来,像失去光彩般。
江仁听完,心中轰然炸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敛起诧异,放慢脚步,想着去别处看看。纵身又是一袭黑影离去。那薄薄的窗户纸被冷风吹得猎猎作响。
待江仁彻底离去后,楚南荆才将焦点聚向那还在微微摇晃的帘幕处,楚越洵揪了揪衣袍,软声细语唤道“哥,父皇信中还说要让你和匈奴那边一个公主联姻,这……你真的要娶她吗?”一双柔情似水的剪眸痴恋般望着那目光一直定在某处的人儿。
楚南荆闻言猛地收回目光,无视面前的人,语气依旧暗哑,让人压迫“为什么不娶?”这才望向面前在灯火下摇曳的人儿,银发披散,衣裳微徜,朱唇不点自红,尤其眼尾那朱砂痣让人不妖而魅,这个也是为什么楚南荆如此厌恶他原因之一,因为楚越洵长了一张妖媚的脸,而且从小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甩都甩不掉。武功一点不通,整个人柔柔弱弱,和女人一样,让他很是厌烦。
楚越洵脑袋耸拉下来,唇角微瘪,眸光黯淡。楚南荆见此,俊眉紧蹙“没什么事就滚吧!”楚越洵看着他,似要说什么,但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语气关切道“哥,那你也早点休息。”
楚南荆连抬头都没抬,直接灭了火烛。
谁也不知道在那天夜里,楚越洵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不复沉重的淌了下来。
楚南荆事不宜迟立马追着江仁离去的方向追去。一路留心观察江仁有没有做什么记号,却一无所获。
此时的江仁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是一间貌似书房的地方,一面墙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书籍,另一面墙,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古董,还有一面墙挂满了画儿什么类型都有。
江仁此时也没地方去,于是便在这探索了起来。“别动。”这时,磁性的声音砸进江仁耳中,他立即想要返回,而那烛光也应声而亮。江仁刚来到窗前,烛火亮起时,由于他长时间没有接触光线,这时惹眼的烛光让他眼前晃了晃,也因此被楚南荆困在这里。
“是你。”楚南荆愣了愣,随即眼角微眯,面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有趣,你居然找到了这儿。”
江仁听到他的话,细细思索着,可是他还是对于眼前冷峻的男人没有任何影响。“我们认识?”
楚南荆眼睛扫视着江仁,轻轻晃了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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