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梦

“奶奶，不用担心，我在这边一切都很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就是要注意爷爷的身体，他爱喝酒，腿脚有不太方便，奶奶你要多留意啊。我就先不聊了，上课去了。”

“好好好，你自己要注意身体！不用担心我俩。”

每个周末罗钰灵都会给待在老家的家人打个电话，特别是他身体不太好的爷爷奶奶，这使他能够安心学习上课。这就像一剂药，药效是一周，一周一次，不见更改，如果哪个周末补课或者其他，他一定难受得要命，这滋味他体会过。在一所寄宿制高中里，手机只有在周末才能获得，这是一周最放松的时候，但也是最急促的。时间是固定的，但是内容是变化的，情感的宣泄是没有固定的。人的情感是不可控的，强行将它关在一个时间的尺度里，是对它的消耗与折磨。

罗钰灵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上课、学习、生活。他明白自己高中三年到底想要什么，目标很明确，但是感性的优柔寡断的性格使他被这环境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想家人，朋友，外界的自由，只有互联网手机才能让他沟通千里之外的亲友，但这限制就在那，打破不了。

刚刚便是他结束与奶奶的通话。一如往常，主要是奶奶与他讲话，爷爷话比较少，加之男人特有的倔强，于是二人即便都知道对方的心意，但是都保持着“默契”。

罗钰灵挂了电话便往教室走。高三上学期临近寒假，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复习备考状态，他也不例外。一进教室便看到稀稀疏疏的坐着十来个人，埋头学习。教室灯火通明，外边已经天暗了，冬天里夹杂着凉意与灯火的温暖，在他心里交融，复杂而又明白，这是真真切切就在那的。紧张在，温暖在，竞争在，努力在，热烈在……

他扫了一眼，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同桌不在，这让他挺安心，因为竞争不分对象，即便是坐在近旁的同桌。有时他很厌恶自己这样狭隘的模样，但是尽力克制只会让他更难受，索性当一个完完全全的恶人。他不久便进入状态开始学习。

“20:00、21:00、22:00、22:30”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伸了个懒腰，放下笔，抬头一看，教室里就已不剩几个人了，心想也该回寝室洗漱睡觉了。他于是整理了一下东西，便提醒在后头的同学:“记得走的时候关灯啊，上次没关就被老师骂了。”然后就下楼去了。声控灯没亮，楼道里漆黑一片，加上冬夜的清冷，更显这古道西风瘦马的气氛。也许是这景衬的，他心中反倒是更暖了些，是这充实的一晚吧。想想嘴角不禁上扬，小跑地回寝了。

回到宿舍后，他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告诉舍友自己先睡了。“哈”他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身子伸了伸，全身放松下来，很快就睡去了。

“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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