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此软弱的唐曦,温亦画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侧过头微皱眉,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
眼前之人,配为唐曦?
恍惚之间,脑中好像出现了某个人的身影。那个人是如此的强大,怎么会露出这幅表情。不,眼前之人,似乎也于那人无二。一般大的样子,一般懦弱的…性格。
“你…为何哭?”他走到唐曦面前,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头,蹲在地上眼神如水般温柔的看着他。
唐曦怯怯的缩了缩身子,转头看向别处。“没有,没什么。”
怎会没什么呢,真的很想说出自己的委屈。但他唐曦不允许把自己的情绪表现给任何一个人看。否则就是承认自己无能,也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任。
在躲避自己呢。真可爱,像一只小猫一样。
温亦画挑是唐曦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他强迫着面前的小人与自己正视,然后故意放轻了自己声音。尽量让自己不要吓到这只已经受惊的小兽。
唐曦本想错开温亦画看着自己的目光,但是只是匆匆的扫过他的脸,唐曦便被他的双眼所吸引。
他的眼睛,好漂亮,竟是湛蓝色。就像晴天的天空一样纯粹的颜色,让人想要沉沦在那美丽之中。
“我的眼睛好看吗?”温亦画调皮的眨眼,咧开的嘴角露出了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唐曦呆呆的点头,丝毫忘记了眼睛的主人是刚刚自己所逃避之人。
“真可爱,跟当时的他一样。”温亦画愉悦的拍了拍唐曦的头,就像抚摸听话的宠物一般。
“对了,这个扇子送你吧。”温亦画把手中的玉骨扇递到唐曦面前。
唐曦看着眼前的扇子,急忙摇头拒绝着。“我不要。你还是收回去吧。”绝不接受他人无故所赠的任何东西。唐家的家训。
见他不收,温亦画转了转眼珠,然后抓是了唐曦的小手不由分说的把玉骨扇放在了他的手上。“算我放在你这里保管的,不要弄丢了或弄坏了哦。”他再次摸了摸唐曦的头,然后站了起来。
“为何?”唐曦问。
为何要放在自己这里保管?难道就不怕自己拿去变卖了吗?
“不为何啊。”温亦画双手抱胸,“想放在你这里。”因为自己想这么做,然后就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唐曦面露难色,抓着手中冰凉的扇子大拇指在扇骨来回的摩擦着。
果然与他当时一模一样。明明想拒绝,但却良久吐不出一个字。然后只能默默的接受,再自己慢慢的消化。简直,跟他的性子像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一般。
“小娃娃,别再让别人随意的欺负你了。”温亦画的双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从前的那人被毁了,他不希望现在的这个唐曦也重蹈他的覆辙
唐曦张了张嘴,最后把想说的话都吞下,化作了一抹浅笑。
怎么让别人不再伤害自己?他努力的变的优秀,就是为了不让别人挑出自己的错。可是就在今天,什么都被打破了。他所有的努力,都从今天开始付之东流。除了承受,他不知还能如何。
见唐曦未语,温亦画双足轻点地面,跳回到了树上。他翘起了二郎腿,把双手枕在脑后闭上了双眼继续睡觉。
反正又不关自己的事,他如何,与自己何干。
唐曦看了看手中的扇子,又看了看树上的人。他垂下手,转身走开了。
自己,该去哪里?
已经看不到刚刚的那棵大树。唐曦站在原地突然迷茫了起来。
回学堂吗?
不知道在他跑开之后对他的议论变成什么样子了呢?还能够再回去吗?不敢,不敢再回到那里去。他已经能想象到他们厌恶的眼神与讽刺的言论。那种感觉让唐曦从心底里惧怕!
回府?
如果父亲知道了会怎样对自己?不是自己的错,父亲不会惩罚自己的吧?应该不会的吧?
唐曦踌躇着,手心中满是汗渍。
然就在这时,一个暗卫不知从何处出现,跪在了唐曦的身前。“公子,家主说您该回去了。”
唐曦愣了愣,随即点点头。
他把手中的扇子别在腰间。
父亲已经知道了吗?所以让人来接自己回去。是不是不想让自己受委屈所以才来接自己回去呢?
想到这里,唐曦的双眸中升起一抹喜色,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扬。“恩,快点。”唐曦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变的有些尖锐。
得到唐曦的回答,暗卫上前抱起唐曦腾空而起向唐府飞去。
唐曦缩在暗卫的怀里,心里暗自想象着回去后父亲会怎样对待自己。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摸摸自己的头,然后对自己说。曦儿,没事,父亲会一直站在曦儿这边的。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会是怎样子的表情?要不要扑到父亲怀里撒娇呢?
唐曦兴奋的小脸微红,刚刚的难受被一扫而空。他把有些发烫的脸埋在暗卫的胸前,心脏‘砰砰’直跳。
很快的,暗卫把唐曦放在唐府内的一扇门前然后消失了。唐曦看着眼前的房间,心跳又加快了几分。这是父亲的书房,除了他自己外不得任何人随意进入的房间。
唐曦吞了吞口水,推门走了进去。“父亲?”他小声的唤着唐凛,把门给关紧。
“父亲,曦儿来了。”唐曦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慢慢的向前走着。父亲不在这里吗?那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书房的门口?
桌前,上面的茶杯中还有未喝完的茶水,几本唐曦看不懂的书零散的随便乱放着。唐曦把手放在了凳子上。凳子上还残留着丝丝温度。父亲应该在这里才对。
“啪。”书本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唐曦连忙向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可是那边除了一排又一排的书柜,没有半个人影。
“曦儿可读过《遗论》。”声音从书柜深处传出。
唐曦一愣,然后规矩的站直了身体“未曾读过。”他如实回答唐凛,刚刚还在乱跳的心脏突然恢复了平静。
“《遗论》是一个边境牧人所写,里面简述了该如何正确的为人处事,如何正确的做一个人。”声音离唐曦越来越近,然后,身穿黑衣的唐凛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本薄薄的书,那上面印的字正是他刚刚所说的遗论。
望着朝自己走近的唐凛,唐曦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乱了结奏。父亲在给自己讲书,所以父亲真的在维护自己吗?唐曦露出一个喜悦的笑,眼中满是眼前的男人,仿佛他就是一切。
只是,唐凛一如既往的,直直的走过了唐曦,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唐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即他立刻自我安慰了起来。肯定是父亲不想让自己太高兴了所以才会这样子对自己的!父亲是为了自己好!唐曦快速的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然后转身。
“跪下。”唐凛淡淡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威严。
唐曦的身子僵住。他站着,不解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翻着书的男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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