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写了一堆嘘寒问暖,废话连篇的书信寄给他,虽然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直至半年后我收到景泠崖的一纸传书。
中秋那日,相邀汴京景府。
我是欢天喜地的去的,还特意溜回师父那儿偷了两坛梨花白。
“唉?今日是有什么喜事么?”我站在人流中,抬眸触及的都是鲜艳欲滴的红,似一座城都是燃烧的烈焰。
身侧的小斯眉开眼笑的搭了句,“公主大婚,可不是大喜事么!”
十里红妆,香花飞絮,车水马龙。
我从未想过再见时,他送来的是喜帖,一身红衣胜火。
那夜,我浑浑噩噩的又来到了景府门前,见到了他,还见到了将伴他一生的女子,玄霄公主。
“恭喜你大婚!”我还是笑嘻嘻的模样递给他一坛梨花白,只是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并没有给你寄喜帖。”景泠崖没有接酒坛,反而很冷静的回道。
我当时手里拎着酒坛真的很想砸在他的脸上,所以我连来的资格都没有么?
两坛梨花白,只盼与君共饮,最终,你,洞房花烛,我,凄凄冷冷。
玄霄公主很美,笑起来就像一朵盛放的玫瑰,带着她公主与生俱来的傲慢与矜贵,“是本宫让人送的,因为看到泠崖书桌上都是你的信件,想来你们关系很好,一定会希望来祝福我们的!”她摆摆手让下人接过我手上的梨花白。
我捧着一手花果糖,透明的方块形状焦糖在亮如白昼的月色下,亮闪闪的。
糖果很甜,腻人的甜,我拼命的咽下去,一颗接着一颗,混着梨花白冷冽的酒香,却直犯恶心。
我偷溜出前厅热闹的人群坐在他们婚房对面的屋顶上,一坛子梨花白见了底,我望着屋里影影绰绰的光亮,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将天地都渲染成了明晃晃的殷红,是悲伤的颜色。
当滚烫的眼泪落到手心,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哭,歇斯底里,悲痛欲绝,声音噎在喉咙里,喘不上气。
我欢欢喜喜的来,与你擦肩而过。
醒来时,我躺在温暖的香帐中,映入眼帘的是最不应该出现,我却最期盼出现的人。
“你醉了,夜里露重伤身,先休息会儿。”景泠崖坐在床畔,声音是冷冷的柔和。
我强撑起身体,声音哑哑的,“这不是你大婚,太高兴了嘛!”苍白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心里却闷的慌。只想着赶紧逃离这里,掀了被子要走,匆忙间脚一歪往下栽。
“小心!”他伸手揽住我的腰,带进了怀里。
他正准备松手,我却突然狠狠的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带着哭腔怒吼了句,“别低头!”肩头耸动,泪如泉涌,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想哭,真的很难过啊!
求而不得的感情就是在吃慢性毒药,狼狈,凄惨,折磨的人痛不欲生。
“我一直都有看你的信,不让你来,是怕你难过。”景泠崖轻轻叹了声,伸手拍了拍我的背,像是安慰。我哽咽着自嘲笑了声,“不回信,是想让我断了心思?”
“是。”
他的声音像是很遥远,一如既往的冷漠,过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必须娶玄霄。”
我轻轻推开了他,脸上还带着泪迹,却竭力扬起笑容,很难看,“知道了,我又不是女人不会死缠烂打的,走了哈!”
我拼命让自己不回头,也许一回头,就舍不得了。
“师父!你的乖徒儿回来啦!”我拎着一坛好酒笑嘻嘻的回来,赶了数天的路,日夜兼程,只觉得比以往风餐露宿还要累,只想窝回小窝里和师父好好喝一回!
青翠的细竹被风吹的左右摇晃,窸窣作响,带着诡异的寂静。
小院里,细碎的阳光斑驳的流淌,静静的,映衬着满地干涸的乌红血水,师父浑身剑伤,头却滚到很远,神色很遗憾,很悲伤,我似乎都能听见师父咽气前在唤我的名字。
“小七、、、小七、、、”
手中提着的酒坛“啪”的一声砸碎在脚边,湿了半边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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