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已经对杀戮妥协了,在万兽台上我毫不在乎的亲眼看着白虎食人,可看着面前一幕,一直被我深深埋藏的善良却开始涌动,他们绝望的神情像是烙在我的眼中,一点,一点让我感到疼,颤生生的疼!
“公子萱,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当山贼?为什么要当恶人么?”夏侯枭揽着我的肩膀陪我一起观看这场他一手策划的血腥画面,“因为他们就是阴山关幸存下来的居民,是这座空城逼他们铤而走险,是突厥大军的残杀逼他们成为恶人,是你亲手塑造了这座炼狱!”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浑身战栗着嘶吼,可悲呛的哭声被淹没在无数悲伤绝望的声音中,那种颠覆自己世界的悔恨迷茫,那种不知所措让我疼的撕心裂肺的感触,最后尽数化作最后的挣扎,“夏侯枭,都是你,是你毁掉了我、、、”
血雨腥风的空隙里,我似乎听见了,他的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情绪,也压垮了我最后的奢望。
“人就是如此自私,自己遭遇过的不幸与痛苦就想要加倍奉还给他人,哪怕伤害到无辜的人也在所不惜,本王,也不例外、、、”
酸涩的眼睛内泪水流转,止不住的滑落,没有谁应该承受悲哀的永恒,我逃过,妥协过,也疯狂过,但终究自食恶果。
“军人杀敌为了信仰,官员判决刑法是为了正义,他们杀人则是为了生存、、、”
景泠崖抱着被他打昏的宴七冷冰冰的打断了夏侯枭似乎在折磨我的话,“为了生存杀人那也是恶,罪人就要接受惩罚,否则被杀之人的冤屈又有谁伸张?”
我悔恨的目光里逐渐变得清晰,景泠崖又继续说道,“既已有悔意,又怎能一错再错?”
他的话像是瞬间拨开了遮在眼前的迷雾,我为了算计夏侯枭而毁了无数无辜人的命运,和自己被辱的曾经相比,这座城的人都被我随意丢弃性命,自己的恨又算什么?
想明白后,我情绪低迷,那些日日夜夜折磨我,对夏侯枭的仇恨也逐渐消弭变成心口一道结痂的丑陋伤疤。
幡然醒悟,终究只是自己折磨自己,似秋日残花,独自哀戚。
夏侯枭早已下达了命令停止了杀戮,剩余的都是老弱病残在残喘悲号,我单薄的身影在夜风中似摇晃的枯叶,孤零零的。
“让韩子良派人来安顿好活下来的人,死去的落实罪名再入土为安,阴山关需要恢复生机!”
我的声音声音虚弱却坚韧,目光中的神情愈发像当年的母妃,是风雨飘零中的草木,柔弱却有了自己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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