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妃是江南太守进献而来的歌姬,她总是随遇而安,柔弱却坚韧,也许我真的很像她,就如西子捧心一般,娇弱,秀气。
但我的怯懦更多的是对身边事物的不在乎,因为明知不属于自己,便不争,不怒,也没了脾气,至少我自小就认为,太子这个位置不是我能争的,我只用安分守己的活下去就好了。
直到我被捧进了东宫,被夏侯枭玩弄于鼓掌之间,被迫的承受一切。
我站在长廊下呆愣愣的望着郁郁葱葱的海棠树,花期已过,红果凝结在枝叶间,明媚阳光洒落在上闪烁耀眼光晕。
也许是因为我开始接受太子这个身份,夏侯枭对我兴趣更浓,清瘦少年瓷白的身体上遍布他留下的痕迹,后庭红肿着连走路都一阵一阵的疼。我一直对他的害怕恐惧也渐渐变得麻木,也许我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这样还能等到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吗?
“韩先生、、、”我忽然想到了韩子良,他说过会帮我的、、、
隔日,我特意等到早朝快要退朝时在乾清宫侧面的花园小径等候,望着一路离去的大臣们却没有看到韩子良的身影,犹豫再三后还是踏上了石阶躲在宫门前张望。
空旷无人的大殿上只有夏侯枭和韩子良,他们似乎在商议什么。
“既然我们暂时的目的是一致的,不如合作,如何?”
“本王可以不闻不问,但你别留下把柄。”
“那么,臣告退。”
我一惊连忙逃离,心里却惊起了轩然大波,为什么他们会合作?韩子良是不是背叛了我?因为元祥的背叛,我不敢信任何人,一直小心翼翼的劝说自己信一次韩子良,却突然发现了这一幕。
“殿下?”
我远远的似乎听见了韩子良的声音,却更加头也不回的绕过假山逃离。
而走出乾清宫的夏侯枭只是淡漠的瞥了一眼,径直离开。
自那日起,我再没有见过韩子良,而夏侯枭也没有再来东宫。
初夏,晴雨不定,突如其来的阵雨啪嗒啪嗒砸在琉璃瓦上,从廊檐落下连成一片雨帘。
一直卧病在床的父皇突然病情恶化,我已经是他膝下唯一完好的儿子,这是我第一次为他侍奉汤药在床榻前,但是父皇已经神志不清根本不认识我,也许他清醒时也不会想起有过我这么一个儿子。
我站在朝阳宫的廊檐下,眺望着细雨朦胧的远方,暗沉沉的乌云下明黄色琉璃瓦,暗红色宫墙,一望无际。
这是我第一次站在朝阳宫前看风雨下壮阔的宫城,有些压抑,但是心里还是有着莫名的悸动,也许是被韩子良那日的话说动了。
我只有搬进这里,一切梦魇才会结束。
雨后天晴的东宫像是被雨水彻底清洗干净,在阳光下生机勃勃,只是莫名带着一丝凉气。
我昨夜一直守在朝阳宫,神情萎靡,准备回来休息,父皇早已是病入膏肓,药石难医,他昨夜望着我时拢共就问了三句话。
“你是?、、、”
“萱儿?、、、唉!”
“好好活下去。”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所有的壮志凌云最终还是汇聚成一句好好活下去,当真如自己所想,他从未想过我会成为太子,因此也没了期待,只剩叹息。
我从袖口里取出父皇昏睡前交与我的铜铸苍鹰令牌藏在木匣中,这是父皇最后的一支暗中力量,隐匿于江湖,虽然远不能强大到威胁夏侯枭,但也算给我留下一条后路。
“殿下,殿下,不好了,您快逃、、、”元祥匆匆忙忙的奔进来,可下一秒他身后冲进来的士兵就已经在我面前挥刀而下砍落他的人头。
喷溅而出的鲜血落了我满身,元祥还保留着死前的狰狞表情,“啊!、、”我双腿发软的跌坐在地,目光触及颤抖的双手都是腥稠的殷红鲜血。
浑身浴血,杀气四溢的士兵将我围在中间,为首走进来的人是定远将军刘颂,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嘴角笑意讥讽,“什么太子殿下,就是王爷养在东宫的娈童,如今王爷有了新玩物,你也该消失了。”
刘颂走到我面前一脚踹开元祥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咕噜噜的滚到角落,他蹲在我面前,寒气凛冽的银甲闪烁出的光芒很刺眼,我浑身颤抖的往后缩,脸上的眼水落到衣衫上晕染在血迹里,是乌黑的红色。
“啧啧,长的是漂亮,不过王爷已经把你赏赐给我们了!”他粗鲁的拽过我的下巴,力气太大让我疼的眼泪都簌簌直落,但是下一秒才是我真正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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