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选择

一曲终了，昭暮不由得鼓起掌来。

“难怪李松老师那么看重你，你现在唱的丝毫不比那些硕士差啊 ，天赋异禀啊。”昭暮打心底觉得这是一个声乐天才。

“不至于，别抬举我了，和你们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了。”常久听到昭暮这样夸他，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喏，刚刚的录音，你自己听一下，是真的唱的很好了，至少你比大多数同龄人唱的要好的多了。”昭暮将刚刚的录音递给常久。

常久接过手机，打开录音回放。

听着录音里自己唱的歌，却并没有太过于惊讶，或许是已经习惯于这种水平，他需要的的是提升。

“你有认识的老师吗，如果可以的话，把这段录音发给他们帮我听听，我自己还是很难找问题的。”

昭暮想了想，自己认识的老师并不少，甚至顶尖歌唱演员也有几个人的联系方式，就比如……石杰老师。

“那我把你的录音发给石杰老师听听吧，刚好他也是抒情男高音，应该可以给你一些指导建议。”昭暮对着常久笑了笑，当然，将其推荐给石杰老师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毕竟按照当年的情况，常久也是快成为石杰老师学生的人。

常久对于昭暮这个决定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他自己也明白昭暮的想法，但是两人都很默契的并没有拆穿，毕竟这件事在现在还是不能深究的。

“可以，这个机会不多，虽然比不上面对面上课，但是能有这种大家的指点，也是很难得的机会了。”

昭暮将录音发给石杰，并特意的提醒了一下常久的身份，想来石杰对于常久多少还是有一些印象的，毕竟之前李松老师不是一次两次提起常久这个人了。

“你再把这份录音给李松老师发一份吧，你帮我发一样的，刚好我也想听听他老人家的看法了。”

常久虽然口上不说，但是经历了昨天的那件事，他多少还是明白了李松老师对他花费的心思有多大，自己现在也是怀有愧疚的。

“刚好我一起发了，你有这副好嗓子不去表演真的是可惜了，就当一个老师多无趣啊。”

昭暮今天听到常久的歌后，感觉就算现在他才入行也是不晚的，虽然说算是荒废了两年，但是他才25不到，还是很年轻的，机会还有很多，完全不必因为这两年而担心太多，毕竟以他目前展露出来的天赋，只要愿意，成为音乐大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是在以前，我并不会被你的话影响太多，因为当时我对我的生活是充满热爱的，工作也顺带着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热爱我的生活，同样的热爱我的工作。”常久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悲痛，是无力，也是无可奈何。

“所以现在你是有其他想法了吗？”

常久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自从季柔出事以后，我越来越迷茫，虽然我没和谁说过，但是现在的生活，包括我的生活习惯，生活环境，工作环境，方方面面的，都有季柔的影子，我并不觉得我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走出这个阴影，昨天的事也只是一个爆发罢了。”

昭暮默默的听着他的陈述。

“我之前就想过，是不是要做出改变，至少在她醒来之前，我总要工作，总要生活，在一个压抑的环境下，我毫不怀疑我会被憋出病来，但是我一直不知道，我应该要做什么，又应该怎么做，我得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选择。”常久看向昭暮，露出一抹笑容，但是并非解脱。

“所以，你选了什么呢？”昭暮其实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她想要确定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就随我老师的心，去舞台吧，虽然，浪费了很多时间，但是一切都不算晚，对吧？”

昭暮得到他的回答，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或许是他觉得对李松有所亏欠，也可能是想走出过去的阴霾，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确确实实的想要去舞台了。

“如果能早两年，我相信你现在应该甩我很远了，但是一切都来得及，我相信你是喜欢音乐的，你也是喜欢表演的。”昭暮笑了，笑的很灿烂。

在这逐渐转凉的秋日，她的笑容如同夏日又至，吹散了阴凉，留下的是炙热，就像夏日的尾巴，展现着自己最后一抹炽热。

常久跟着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就在两人打算继续聊下去的时候，昭暮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石杰老师的回信。

“是石杰老师回复了，你要看一下吗？”

昭暮对着常久问道。

常久点了点头，他自己也很想知道石杰老师的看法。

“常久，之前李松一直提起的那个学生吧，他的音色确实和李松说的一样，很好，整首曲子唱下来的大问题是没有的，但是小问题还是有，比如强弱的衔接略有刻意，最后收尾的时候，不够弱，开口也有一些大，但是都不是很大的问题，现在在手机里也不好说，下周我刚好要去一趟武汉，有时间可以喊出来面对面指导一下。”

常久看着石杰的回复，有些错愕，他自己也没想到这样就能上石杰老师的课，毕竟好多人做梦想要人家来指点一下，都没有这个机会。

昭暮看了常久一眼，默默道。

“石杰老师和李松老师一样，都是很惜才的，尤其是你这种天赋极高的人，你愿意接着学，他们肯定是愿意教的，只是你自己一直把自己埋起来了而已。”

“并不是我把自己埋起来了，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发芽，长到一半，却发了旱灾，有人怜惜我，于是将我带回来那个水源阳光充沛的地方，接着生长而已。”

昭暮站起来朝着常久走去。

“我相信你会长成参天大树，或者说你已经成为一颗可以为他人遮阴的树，你缺少的是更多的时间，更高质量的养料。”

昭暮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盯着常久的眼睛的，她是真心希望他能成长的更好，也是同行的一种共鸣吧。

昭暮走到钢琴前，用手抚摸着琴键。

“我的父母工作很忙，很少回武汉，从我高中开始基本上长期在外地，一直都是将我寄宿在老师家里，但是我喜欢上了音乐，并且通过了武音的校考，当时我仿佛看见了一条充满着光明的路，我的父母虽然回不来，但是却给了我很大的支持，读大学，考研，也帮我买下了这台昂贵的斯坦威，但是音乐是无价的，我热爱它，所以我觉得热爱是要凌驾于任何事情之上的，因为其他因素改变想法会很可惜，我撞过南墙，但是我还是一条路走到黑，直到走向舞台，我没有像你这么好的天赋，我有的仅仅只是一腔热血，如今你可以回到这个属于你的圈子，我为你高兴，只要你想，我有时间，我可以一直当你的免费钢伴，就当是我为未来的声乐大家，做出一份贡献了。”

昭暮最后一笑，这是发自内心的。

常久沉默了，或许回到认识季柔之前的状态，一点点的进步，感受声乐的魅力，回到最热爱的状态，也算是对于自己生活的另一种选择。

或许这个选择可以想自己带出这个阴影，音乐的力量总是难以想象的。

继续学习，走向舞台，这是新的选择，也同样是自己大学时期梦想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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