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艺博学校九年级的学生们将要迎来期中考试。这次考试势必分惨烈,因为平行班的学生们都在努力突破自我来取得那宝贵的尖刀班门票;同时,尖刀班的学生们也终日浸泡在题海中,他们害怕被平行班的学生赶超,从面失掉留在尖刀班的资格,这一行为无疑会让他们成为其他同学的笑柄。对某些九年级学生来说,这次期期中考试的重要性超过了一模二模,少数极端子甚至认为它的重要性竟超过了时日无多的中招考试。
然而就在这场战役最关键的前夕,刘唯、常芸、吕良三人却面临着比考试还要严重上百倍的事情:从昨天开始,他们三个遭到了精神攻击。
厄运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接下来的日子里,三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遭受精神攻击,像小池塘中的水草一样,缠上了你就妄想挣脱,只能看看自己被困在水中直至死亡。随着攻击强度的增加,三个人逐渐产生了幻觉,这其中,数常芸的情况最为严重:某天晚上,她又看到全家被炸死的场景。她像往常那样被惊醒,原本以为这还是一场噩梦,直到她看到自己房间的墙上出现了许多先前并不存在的标语,包括但不限于“你去死吧””与我合作吧”“你和我才能解救他们”“就是你害我们死的”之类恶意满满的话语。常芸发了疯似地打了自己几巴掌,在确认这回并不是做梦后,她第一时间冲进了常媛的房间,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彻底崩溃。她看到姐姐的衣服上真的绑着一枚炸弹,警报灯般的红色数字闪烁着,给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阴森恐怖的气息。
还有一分钟,这次我一定要救了你们。常芸的脑中已经被这个想法刷了屏。她像一头恶狼般扑上前去,疯狂地撕扯着姐姐的衣服。常媛被这动静惊醒,她睁开眼,却只能看见面目狰狞扭曲的妹妹在撕自己的睡衣,她叫得大叫了一声,随后死死地按住常芒的手,想控制住她。
常芸此刻只想救下家人,哪怕不能救下,那也要用自己的死换取家人的生。
“常芸,你干什么!?”不明所以的姐姐大声质问道。可常芸却如同着了魔一样重复着一句话:“这次我一定会了你们的……”撕扯的动作也更激烈了。
父母冲了进来。他们先是大吃一惊,随后急忙反应过来将床上的常芸拉到一边。
灯被打开了,常芸的噩梦也随黑暗消散了。她这才反应能来这都是自己的幻觉。
妈妈过去安慰受了不小惊吓的常媛,而爸爸则开始数落蜷缩在一边的常芸:“常芸,这现过面,你大半夜发什么神经?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啊?上课状态不好就算了,你现在竟然打了你姐,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着说着,常芸突然蹲了下去,捂佳头大声地哭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嘟哝着:~对不起,我不能保护好你们……”这一出着实把家人都吓了,一跳,父母赶紧停止数落来到常芸身边
询问她,常媛也火急火蹽地下床去安慰妹妹。
常芸的脸上流下两滴血液,不知是打斗时受的伤还是悲恸的伴现。
父母很奇怪,常芸一贯以来给他们的印象都是一个听话、动音离苦且十分在意姐姐的人,平时姐姐一流泪,她就会瞬间破大防,而且她只打过一次架,那次的原因还是因为有人伤害到了姐姐。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常那天晚上怎么会忍心对姐下这么狠的手。
第二天,他们给常芸请了假,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反复检查都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只好认为她是因为学习压力过大才导致的精神状态异常。让常芸在家好好休息了几天,那都只是治标不治本。现在的常芸已经麻木了,她曾不止一次将手伸向床头的安眠药,但最后却都又哭着伸回了手。
不过其他人也不是这几天光当那个挨打的靶子了,他们也曾试过破解和反制精神攻击。比如,吕良就曾经试过答应与男声合作,他认为这样就可以拯救常小月,可惜世界不会绕着他转,终究还是事与愿违,这次他看到了自己亲手处决常小月的场景。总之,无论如何,常月都会死。
吕良也麻木了。但他却并没有勇气去自杀,他的脑中现在只有常小月。
刘唯一开始的精神状态和吕良差不多,但过了几天他就对精神攻击有些无所谓了,他机械的大脑也许早早就麻木了。后来,刘唯的心态因为不断的攻击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他的内心想法现在差不多是:你越搞我,我越兴奋。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刘唯尝试起了正面对抗男声。他试了很多种方法,包括但不限于沉默、摆烂、整活、祖安(脏话攻击)、答非所问、自我伤害以及反向诈骗等方法,但是无一例外全部失败。刘唯只得放弃了这个荒诞的想法,他得出了一个结论:精神攻击无解。无论方式如何,男声的最终的只是为了单纯地恶心他们。
刘唯又麻木了。
反正就是,三个人现在都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期中考试还是到来了。尽管状态很不好,但考试毕竟是不可抗力,他们三个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考场,但这怎么会有好结果呢?
果然,常芸从尖刀班里掉了出来,本来很有希望闯进尖刀班的刘唯和吕良也纷纷滑了档,吕良最拿手的数学这次竟然还没上90。
老师不理解,同学不理解,父母也不理解(仅指常芸和吕良,刘唯的父母在其幼年时人间蒸发),
大概是心有灵犀罢,三人回到班里之后,彼此都不过问成绩的事情。
由于常芸的回归,吕良的法老(班长)之位重新还给了她。期中考试的失利并没有对三班的某些同学起到威慑作用,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路走来始终如一,唱反调是他们的个性,谁都插不上嘴。
难得的一节自习课,老师没有在班。名叫艺博学校九三班的“小佛罗里达”正在进行着一场战争。战争此刻已经演化至白热化阶段:语言攻击。气势如虹的喊声仿佛要在黄河上的大坝撕开一道巨大的豁口,并上演三班自己的《黄河大合唱》。
“如果将三班的部分学生搬上战场,那么我就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已经属于他们了,因为没有人能从他们的语言攻击下活过去。”
可惜美国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去世得早,没有机会说出这一句话。那么这句话是谁说的呢?也不是鲁迅,是我说的。
外班的同学听到了,可能会以为周杰伦的嘉年华巡回演唱会又临时增加了郑阳站。刘唯已经在九三班待了两年半,早就习惯了这喧闹的环境;吕良天天都在想着怎么救常小月,连作业都没心思写,更不可能在意班里的环境。可常芸不一样,她毕竟是一班之长,管班是她应尽的责任,她也想管,但连续一周的打击已经使她的精神处于崩溃边缘,就像自杀者的一只脚已经悬空在了悬崖上方,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管班。
常芸已经在尽全力忍耐了,可是暴徒们丝毫不知廉耻,反而让战争愈演您烈。痛苦的敲打让她变得敏感、暴躁、易怒,她终于忍不了了,她要与暴徒们正面决战。这一战,常芸不
为班级,她只为自己。
我给过你机会,但你却不珍惜它。
常芸默默地拿起找尺,随后将戒尺想作那个男声狠狠砸向讲台。只听得那响彻云霄的金属撞击声像一颗超声波炸弹一般以讲台为中心向周围炸裂开来,回荡的声波差点撕裂人的耳膜,快要把教室的窗户都震裂开来。如雷电般霹雳的针呼啸着飞进人的大脑,炽热的电流像百草拥簇着花一般包裹着银针,并时不时向着人的脑内扩散着。可怜的戒尺被拦腰斩断,木头渣子像飘落的花瓣一样飞向空中,随后像一锐利的飞刀般径直冲向人群。那半根戒尺的断面像一把唐刀的刀刃一样锋利地闪着寒光,有一种血花飞溅的暴力之美。
这一招很有效果,同学们被震得人仰马翻,班里顿时像抽了真空一样寂静了。常芸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但不一会儿,又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像老鼠一般细细低语着,真像是一锅好粥里混进了一颗老鼠屎。常芸此刻仿佛是女武神瓦尔基里的化身,来将班级里的罪恶斩草除根。她目光如炯,面露凛然的、千古一帝的庄严气息,好像那为民除恶灭邪的武曌大皇帝正充满正气地在人世间涅磬重生。
常芸环视一周,随后毅然决然地走下讲台,径直走向班里最爱说的李航。班长身上环绕着的正气已经快要杀死了所有的鬼怪,但李航仍恬着个脸在傻笑。他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
也算不上很发达的典型人物
君子动手不动口。常芸抬手一击,其速度之快差点让人眼无法捕捉。李航蒙了,他麻痹的左脸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傻笑还挂在脸上,只不过是凝固了,仿佛是一件刚从模具中脱模出来的艺术品。
李航的鼻子中缓缓流出一股汩汩如溪的晦暗的血液,他愚钝的大脑反而比他表情丰富的脸更先反应过来,这一巴掌很有力度,掴得李航头晕目眩,两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常去板着脸,像个侦查兵一样目光凌厉地环视着班里,随后走向其他几个刚刚有开口的“蛀虫”面前,不说一句废论,从公平地各给了一巴掌,随后潇洒离去,卷着两袖清风回到讲台上。
“常芸,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下为什么下手这么重?"被扇蒙了的许嘉航捂着脸说。他说话时,还止不住地呻吟着。
常芸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配吗?”过了一会儿,她又补上了几句,说:我们了家族祖上世代是武将,能动刀解决就不会动口。记住,这都是你自己作的。”
这一出搞得班里人人自危,彻底解决了三班纪律差的问题。
刘唯觉得这其中必有端倪,毕竟常芸之前可是个很温柔的人,解决班里的争端时从来都是只用语言调解,从来没有动过手,今天怎地说出这样一番略显激进的话语?正想着,他的眼晓不由得瞟到了吕良,刘唯这才想起来跟这几天也很不正常,整天都像个了泄了气的球一样双眼无神,表情漠然,只知道盯着常小月看,课也不听。他之前数学考过年级第一,但现在他连前160都考不到了。现在班里出了这么大的骚乱,吕良居然还是不为所动,只是盯着常小月看。这不是对于中考的迷茫,这是犯神经。
突然,一道灵光乍现,刘唯的脑子“嗖”的一声炸开。“原来如此啊,怪不得那天他说的是‘你们三个’。看来这几天的探索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刘唯暗自笑着喃喃道。
放学后,刘唯像绑架犯似地连说带抢把吕良拉到了自己身边,随后一同骑上车像参加竞速赛一般飞快地赶上了常芸。
“班长,我能问你些事情吗?”这一段是上坡路,刘唯一边卖力地蹬车,一边气喘吁吁地限在常芸的车后边大声问道。
“如果是刚才的事,那就算了吧。”常芸的语气冷冰冰的,仿佛是一座冰封了千年的大冰山。她回答时没有看刘唯,只是自顾自地蹬着车。
“不,不。不是的。只是……班长,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事情?”刘唯能感觉到,常芸是现在正压着火同自己说话。
常芸的车小幅度地摇晃了一下,但她很快将车把稳住了。她留下一句犀利的回答,随后加速向前冲去:“跟你没关系。”
刘唯和吕良赶紧让双腿像电动机一般飞快地蹬着踏板,紧赶慢赶地追上了常芸。“芸姐,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梦到一些……让你害怕的东西?”说实话,刘唯在问这一句时心里是没谱的。他甚至准备好了被骂。
哪知常芸突然停了下来,刘唯赶紧把刹车按到最大。那车轮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抓住了,车子刹那间停止了运动,刘唯差点因为惯性从座掎上飞出去。只不过,他没撞上常芸,却被走了神的吕良追了尾,刘唯在车尾装的小灯“英勇就义”。
刘唯来不及“问候”一下良,他看见两个人都像盯着罪犯一样愤怒地盯着自己,他门布满血丝的双眼仿佛要射出一颗颗炊热的子弹将他打成筛子。
“你怎么知道?!”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刘唯赶紧摆摆手,一边骑上车子重新起步,一边慌张地解释说:“我和你们是一样的,我这几天也有梦到过。只是看你们状态不太对……”
两人将信将疑地跟在他身后。沉默许久的吕良开口问:“那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三个呢?”刘唯峰了摇头回答道:“我也想过我们三个有什么共同点……”他蹬着车子统尽脑汁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灵光乍现地蹦出一句:“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三个都认识林玥?”
这个说法遭到了常芸和吕良一致的白眼。常芸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说:“你想她想疯了?认识她的人多了去了!”
“那我们还有什么共同点呢?都学习好?那更可不能了。这样的话王冠鳞怎么可能没事呢?”
只听“嘭”得一声,刘唯的声音便身然而止了。两人扭头看去,只见刘唯的车紧贴着倒在一辆黑色轿车的后面,而他的人正躺在前引擎盖上呻吟着。
“我天……没看路……”刘唯挣扎着从车上下来,他捂着腰子看了眼车标,随后痛不欲生地说:“完了,还是大奔!”不过好在车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碎了一个后车灯,车身上甑亮的优质黑漆也只是被刮掉了一部分。
“你现在怎么办?”吕良担心地说。
“只能认倒霉咯!”刘唯无奈地长叹一声,随后拿出一张便签写上自己的电话和微信号贴在那辆奔驰车的前挡风玻璃上。
“对了,刘唯,你不是说你……没有亲人,自己独居吗?你哪儿来那么多生活费?”吕良看着刘唯那套熟悉的动作,犹犹豫豫后还是不解地问道。
刘唯倒显得很坦然,他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说道:“从我的父母失踪之后,就会有一个不明帐户定期往我父母给我留下的那张银行卡里汇入一大笔钱款。后来我大了些,了解了一些网货诈骗案例,就害怕这也是有人用我的信息贷款。我去警局报了案,警察告诉我说那个帐户的信用很优秀,IP地址也不在国外,纳税记录也良好,但就是查不到背后的使用者的信息。之后警察查不出来,结了案,我就继续收着这钱。毕竟有钱嘛,傻子才不要呢。”
几个人都很唏嘘。
这时,吕良低头看了眼表,然后慌忙地骑车调头离去:“我天,都七点了,跟你们走我还不顺路!我先走了!”
常芸也扶着车子向前走去:“那我也先走了。”
刘唯笑了笑,扶起自己那辆饱经风霜的“战损版”自行车,独自一人默默地沿着马路离去。天渐渐暗下去,行人单影无人相依偎,马路却没有个尽头。刘唯弱小的身影孤寂地消逝在那无边的黑暗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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