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她不着痕迹并指揉了揉江辞的太阳穴,少年恍惚片刻,终究是轻轻抿着唇,任她胡来。
因为他现在真的懒得反她,连续的高压复习预习练习,不断被压缩的业余时间……
少年轻叹,转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倚着,“有事直说。”
江好见套路奏效,忙不迭喜滋滋地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许记的篮球服如何如何被乖儿子大卸八块碎尸万段。
“我卧室枕边就有一套。”
得到确切消息的江好匆匆撂下一句谢谢,往江辞身边塞了一瓶安慕希,生怕他反悔的跑远了。
窗外,星火煌煌,灯光璀璨。江辞漠然看着,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㈡
七班炸了。
所有女生的情书都被交给了他们班最可怕最严厉的语文老师——琼妹,也不知道谁私下里捅的。
要是让她们知道了,保准把那人捅得稀巴烂。
琼妹鼻孔朝天,倏地想起昨天有小屁孩控告她拿鼻孔看人,琼妹还是默默地收起了鼻孔。
二十七双眼睛盯着她,十六七个同学手心冒汗。
琼妹清清嗓子,大爪擒起一份就三下五除二打开,快速瞟了瞟,朗声念道:“Dear江辞。你是富士山纷洒的樱花,乞力马扎罗永不融化的川雪,动荡江河荒芜废墟中一只白鸽……你飘摇春日,你静待明日,你吟咏今日。我期盼着和你在一起的来日。”
琼妹接着翻了几份情书:“好像你们每个人的都被点评过……就例如方才那份吧,点评很毒辣——‘比喻不是乱用的,上帝允许我把江辞同学比作天鹅肉,你绝对是只奇丑无比丑绝一方的癞蛤蟆。’”
班级哄笑一声,琼妹吃惊道:“署名人……居然被抹了……老娘本来还预备把这些不好好学习一门心思扑在追求异性上的小混蛋揪出来呢。”
琼妹遗憾着,班级里的女生倒是一个个松了口气。
还好,幸好。
三班的江好在校园论坛上看到这个帖子,嘴角翘了翘,懒懒散散地回想她是如何打包情书写评语,并且不为人知地扔在琼妹宿舍门前……
㈢
三班近来要求愈发严苛,总是要求学生课间操后顺操场跑上几圈,中午提前一小时回学校有事干事没事读书,晚上不管寄宿生还是走读生都得回学校上晚自习。
通常学校体恤学生家遥路远舟车劳顿,除了悲痛欲绝的寄宿生们,只有尖子班——七班才要求学生不远万里上晚自习。
江好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晚自习第二节课,黎修浔因为和班长赌输了,所以大发慈悲地允了班长一个要求。
班长集思广益,广征博引同学们的伟大提议,为了革命成功,江好提议道:“我有一个十分不错的想法,黎老师要么带我们上星巴克,要么……大家挤一班开白板看电影吧?”
黎修浔悬着一颗老高的心稳妥地降落回正确的位置,他是个抠爷们,花不得一分钱。
于是……这第二节晚自习三十六个同学外加一个老师认认真真的开始欣赏《疯狂原始人》。
昏暗的室内,偶尔听得窗外传来一声悠远的鸟鸣。
在那个什么都不允许的世界,盖出现了。
江好全神贯注。
盖在燃烧的太阳——篝火旁开始讲故事,瓜哥不屑而无奈,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在意的亲人们一个个以盖为中心,他的神色复杂。
盖的故事中,那个对未知充斥着好奇心的女孩靠近悬崖。班级里仅剩的咀嚼声也消失了,孤独的瓜哥挣扎着、不甘着、执着着,按捺不住地插了一句:“她掉下去了。”
就在全员都感到诧异悲伤时,盖摇了摇头,声音像是带了某种魔力,缓缓倾吐:“不,她飞起来了。”
她到了明天,那里有无数太阳。
下课铃声敲醒了江好,她的心灵也沉浸在震撼的美好中。
㈣
江好陪江辞去兴火幼儿园接乖儿子,等乖儿子的过程中,小卖部什么的没有,路边却有一台自动贩卖机,贩卖饮料。
天很热,人也很渴,他问她要喝点什么。
江好甜甜一笑,目光一层层地扫过,好几年没碰过阿萨姆奶茶了,她想也没想指了一瓶。
路上,闲不下来的她翻着保质期和生产日期,忽然眼睛一亮:“哇塞!哥哥你看,阿萨姆奶茶的生产日期好浪漫,居然是五月二十!”
江辞一呛,忽然就有些好笑。
乖儿子扑向江好,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扑向归巢的老妈:“今天是宝贝和老大来接尘儿回家哦!”
乖儿子十二分雀跃。
宝贝?老大?江好抱起他,皱了下眉:“谁教你说什么宝贝什么老大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乖儿子撅撅嘴:“你教尘儿的来着,你说漂亮的就是宝贝,还让尘儿管辞哥哥叫老大。”
江好脑子里灵光一闪,全都想起来了,徒劳地捂住乖儿子的嘴。
江好本来就不比江辞的腿长,现在还抱了个大胖小子,累得哼哧哼哧半天,速度却越来越慢。
乖儿子咕噜咕噜一股脑灌了好几口阿萨姆奶茶,对着江好颐指气使道:“宝贝我们要追上老大!”
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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