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合照
超小超大

遇见你

夏意未消,秋意乍现。浪漫的九月份迎来开学季。头顶烈日,炽热的风穿过街道,拂起耳边碎发和宽大的短袖,白皙的皮肤暴露在外,周昭昭蹙着眉头看分班表,迈着步子不疾不徐来到教室。

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两人,尴尬使得她只好视若无睹,胡乱择个位置,拿出书包里的湿巾,低头擦拭着书桌上的灰尘。

这天只是报到。

开学第一天,许老师一番简单的介绍寒暄结束,公布临时课代表:“沈旭,周昭昭,数学课代表,站起来给大家认识认识。”

周昭昭头脑一懵,巍巍颤颤地起身,敞开的衣服的拉链勾到桌边,发出刺耳的“咚”声响。她好奇她的“同伙”,脑袋机械地环视四周,最后排的一个男生弯腰站起,看着她的方向,二人双目在交汇。周昭昭慌忙转头。

她尚未看清他的容颜。后来的交流中,也没有多少次直视过他的脸。

眉眼间还有尚未脱去的些许稚气,但也算成熟。蓬松的刘海乖巧地贴在额前,不过眉,初识眼中的清冷挡不住对外界的防御。中上等的长相,不是一见倾心,而是日久生情。

一次,周昭昭抱着一摞刚从办公室搬出的作业,缩在讲台边看着姓名发愁。开学不到一周,认识的人极少。

沈旭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沉声问:“怎么了?”

周昭昭身子紧绷,即使沈旭的声音很轻,但她仍能清楚地听见,她知道他离她很近,是一转身就能碰上的间距,突破了她以前和任何一个异性的安全距离。她哆嗦着声音:“不认识。”

“我帮你发。”他接过周昭昭手中的数学作业。沈旭一周已经认识了班上的大半。似乎是记忆力特别好,正式见过一面就记住了。

他当这个是插曲,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课间,又是喧闹的教室,三三两两成群谈天说地,周昭昭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学习,一群人哄在教室后面,发出此起彼伏地起哄声。周昭昭转头,发现沈旭和朱林夕双手在空中交握,似乎在比赛扳手腕。“数学课代表和英语课代表,般配。”众人互相推搡。她看了一眼,扯出一笑,继而转头继续沉浸于书海。幸好没关注他太多。

周昭昭早晨与沈旭收好班级数学作业跑办公室,是两人唯一的独处交集。周昭昭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下课偷偷地扛着七组大练习默默发掉,每天亦是如此。班长华景睿曾替周昭昭吐槽沈旭不尽职。沈旭却只是笑笑,不语。

九月三十号,国庆的前一天,学校开展一年一度秋季运动会。周昭昭报名运动员的心蠢蠢欲动,奈何败在犹豫不决,人员很快填满。

一个月的体育课相处,高一(6)班的同学都知道沈旭的体育格外优秀,人中龙凤,后来还进了校田径队。他的报名,不出周昭昭所料。

九月三十的天,阳光热晒。周昭昭带着作业盘腿坐在操场班级观赛区看题。许老师笑着调侃:“昭昭真是用功。”周昭昭低头一笑。

华景睿坐在周昭昭旁,听到周昭昭轻轻抱怨了一句:“阳光好大。”便离开了座位。不久,他手握一把伞出现在她面前:“给。”

周昭昭抬头,眼里藏不住满是惊异,出于礼貌接过,心头感动:“谢谢。”

她知道那把伞是他四处跑借来的。

当周昭昭抬头抽离题海,看操场上的赛事,逆着光的少年弯下腰,双腿屈膝,双手趁着红色橡胶跑道,哨声一响,飞也似的冲出起跑线,风撩起刘海,阳光给柔顺的头发和锋利的脸多上一层金,张狂肆意,第一个冲过终点线。周昭昭愣住了许久。

她从未认真仔细看过沈旭,高身高的压迫感、不太好的脖颈和那份不敢承认的动心。

下午,班级团体活动--拔河。周昭昭站在拉起的警戒线外,紧张地为每位上场的运动员加油。一路顺风顺水,来到冠军争夺战。

对抗的是高一(17)班,一胜一负,来到赛点。麻绳中间系着的红线慢慢偏移对手。加油声响彻云霄,如雷贯耳,是一阵热潮。不难看出,高一(6)班的主力集中于沈旭。周昭昭和华景睿的加油声不断。

“沈旭,沈旭加油!”周昭昭急了,眼看红线马上要过对手那方。沈旭似乎听到了加油声,突然加大了力度,红线又回归到中间。

焦灼,白热化,头顶冒着层层汗珠。抵不过体力消耗,高一(6)班虽败犹荣。

周昭昭缓过神。夕阳西下,云彩飘过。周昭昭缓缓移动步伐,她和他的影子,距离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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