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健默默从口袋里翻找着,动作很轻,似乎生怕弄坏什么奇怪东西,指尖捏住了一个圆圆且凹凸不平的东西.
随后平摊手心,手心上赫然出现颗圆滚滚的巧克力.巧克力球均均实实包裹在金色锡纸里,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金色的光.有股巧克力和香草混在一起的香味中隐约还有些奶甜味.
还有张指甲盖大小的英文标签粘在金色锡纸上.他盯着巧克力球笑道,皓白的唇齿微露."居然还有个.”
乔子健尽自己所能地伪装成自己很高兴和惊喜的样子,试图吸引自己前面这位板着张"性冷淡″不断尝试着甩开他的,早就见过面的“新同桌”的好奇心.
不过他失策了,这位爷冷淡得一批,不但懒得搭理他,反而神似看精神病医院里逃出来的病人般嫌弃地瞟了一眼.然后挪了几步,离他更远了.
梁梦心里暗想,“这人是脑子里有毛病吗?明明没理他,他为什么还跟着我?吃错药了么?草!”想到这,他忍不住轻声爆了句粗口,继续朝前面走去.
才走没几步却觉得有只手在缓缓在自己的手肘关节湿透的布料上轻刮着.让梁梦感到自己手肘有些微弱的痒.很想去抓几下.
不过比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本人更想把身后这人拉去暴打一顿.
梁梦再次不耐烦地扭头盯着乔子健,眼睛也在这时隐约闪烁着杀意.
本以为身后这个哈皮又会说出什么欠揍的话,没想到他却示意他把手伸出来.梁梦踌躇了一会儿,半信半疑的伸出手.
乔子健贱兮兮的朝梁梦笑了笑,露出两侧尖锐的虎牙,看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不怀好意.
他用手指夹起,将巧克力放在梁梦的手心.在巧克力有些尖锐侧漏出的锡纸在掉下去自己手心里的一瞬间,泛起些细微的痛楚.″……”
梁梦沉默了一会,盯着手中被精致包装起来的巧克力.死死盯着身后的人眼神里排斥出一种奇怪和不理解,似乎还带些惊奇.
突如其来的动作使他有点不解和尴尬.乔子健只是垂了垂眸,主动把手抽了回去.眉间轻矣,"你知道巧克力吧?心情不好的时候嚼一下,也许心情会变好呢.”
梁梦默然盯着眼前放在手心中的巧克力.似乎有些融化了,手上还残留着巧克力里面隔着包装带来的坚果香和奶香,直涌上鼻息.
心情……会变好么?
明明自己的心情从始至终都是这样……
似乎有什么变了,但是又没有怎么变化……
梁梦似乎默许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估且认可了这样突如其来的行为.暗淡无光的眼眸再次匆匆忙忙地撇向手中的巧克力,不过很快他的怒气和血压再次变成了直线一路狂飙上升.
还是忍住将巧克力球如纸团一样装做漫不经心地丢进口袋里.心里依旧在提防正对他笑嘻嘻的乔子健,梁梦只感到这时候他比每个对自己笑的瞬间还要贱.
准备等罚站时间结束之后就扔进垃圾桶,并且还是要躲着自己身后这位.这时的梁梦不但想扔了在自己口袋里缓缓融化的巧克力,更想直接把垃圾桶套在身后这位的头上.
至于原因……请会把一颗过期了几个月的巧克力递给别人啊喂!如果不是因为自行前面有十几号人凑热闹一样盯着自己和身后的憨批,自己完完全全可以把巧克力硬生生砸在他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上面.
不过他--梁梦还是又一次忍住了,再次将自己刚刚直线上升的怒气值达到的“90”硬生生倒推回“0”的怒气计时指针.
要问原因?因为,不要和这种脑残计较那么多.别和麻烦做朋友.虽然道理是这么说,可是梁梦自己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巧克力很棒吧?你很喜欢吧?”乔子健微眯起眼睛,冲自己前面这位反应有些木愣住的"新同学″咧嘴笑着.
这副嬉皮笑脸般的笑容分别是在嘲笑梁梦的愚蠢和恭喜并祝贺自己的恶作剧成功.乔子健这时候侧漏出的两颗姣白色的虎牙也显得冷森森的.
和他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完完全全为两副样子.一时间居然让人分辩不清楚哪个才是他真正想表达出来的含意,亦真亦假、亦是亦非.
乔子健本人却是在真假是非、虚伪而又真诚世界中的徘徊者.
“……”梁梦又一次沉默着,将视角转移在身后乔子健明亮发着光辉的眼眸.
直勾勾地对着他的双眼.乔子健的双眸如狼,就算如何隐藏掩盖自己冷漠的本性,为自己戴上笑容可掬阳光灿烂的面具.伪装
得天衣无缝.看起来和自信向阳追求太阳光的向日葵差不多.
隐藏的致命杀手.
梁梦几乎再次打心底的暗骂,近乎选择了无视身后的那个人.这种虚伪不堪的人自己不知道在父母的身旁见过多少了
.或为权.或为利.或为财.或为色.自己本身就是酒后父母为权和利生下的,名以为状的“废物”.从来都是这样如此的“单曲循环”.
依次的不断重演,循环,再次循环.自己是特别而又不是完完全全特别的个体.自己爱音乐,父亲觉得没有出息.不止一次在自己快被逼向绝望乞求的目光中将黑白键钢琴在自己面前砸坏.砸到看见钢琴里的一切结构和银白色复杂部件才会停手.
自己当时居然哭着乞求自己的“父亲”不要再砸了,那个是自己的爱好.
这是他的兴趣.他的梦想.他的命.
而自己的亲生“父亲″则无视了他撕心裂肺的乞求与哭喊,依旧在口中阴沉地骂着.“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没用的儿子?!”与那个中年男人言语中透出来蛮横粗暴格格不入的是他的衣冠楚楚.身上还穿着应酬时穿着的黑白西装.
棕色调的尖头皮鞋上也是擦得反光,并且在暖色照得人脸上温暖的橙红烛光下还能隐隐反光发亮.男人的双鬓微霜,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温和.
而囗中却源源不断地说着难听的话语.透过烛火光橙红的反射,照射在了蜷缩在坏掉的钢琴旁一个男孩苍白无力而又泪痕未干的脸颊,泪水还是在男孩眼窝打着转,双眼无神看着自己的父亲,泪液静静地滴落在酒红色的地板上.
烛光摇曳中的影子也照射在自己的亲生父亲凶恶的脸上,此刻的父亲手中还紧抓着根粗糙的铁棒,强烈反光透出了父亲那张愤然的脸,再一次反映在了铁棍的映出的周围.
“梦想?!我今天就告诉你!出生点在这个家里的孩子就是不能和那些平凡的人一样谈梦想这个词!”
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是个没人喜欢,父母厌恶的“废物”?就因为自己的出生点在这里一方因此不配拥有梦想?天生就不配拥有被他人触碰、拥抱、关爱自己的原因?
就该被父母所支配沦落为权力的受害者和利益的顶峰者?
所有叫嚣的言论在他耳边不断回响起.最后脑海里记忆最深刻的一个词,那个词语叫做″废物”.烦乱思维被突然间的回忆所中断.
而耳旁似乎一直有人在朝他身边走过时,小声而又嘈杂地冰凉的低语,“废物.″“你真是个废物.”来来回回的这几句话,都带着怨气和怒气.似乎像一把利剑,直直的扎进梁梦冰封的心里.
随着不断沉重的撞击,心脏像如同铁棍击凿出几个深坑一样不断刺痛着自己的身心和空虚的胃.强烈的刺痛感不仅让梁梦皱起眉头,脸色逐渐变成苍白.口齿也在冰凉的口腔里不断发颤.
乔子健似乎发现自己前面这位“亦敌亦友”的同学,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劲,肩膀止不住地打颤.动作很小,但也许是因为自己和前面这位身高差的原因.这一丁点细微的颤抖,被乔子健轻轻松松捕捉到了几丝不对劲.
“诶?你怎么了?”乔子健和梁梦对话时的声音,明明十分微弱,除了十几个爱看热闹的只能盯着他们两个人的动作脑补他们二人的对话.可在这一瞬间的询问时,乔子健声调却上扬了几个层次.
可就是在这样实在忍受不了的场面时梁梦却依旧一往孤行地用牙齿咬紧唇角,以纵使自己不会被这种钻心的疼痛而失去理智.
尖锐的牙齿在唇角旁碰撞打磨着每次都更深疼痛.越咬越紧.还好,因为他整个人的下颚骨都缩在毛茸茸的高领毛衣里面.
不然自己就算没有被这种刺骨的疼痛所折磨,自己也会因在公共场合中失态感受到颜面尽失的羞耻而感到发疯.
现在梁梦真的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被疼痛折腾的话,听见乔子健声调如此大的声音,如同在没事找事一样.
自己早就想冲后面的“麻烦"一个“华丽丽”的过肩摔.让他也体会体会这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酸爽(痛).可是这种小事都要计较的话,那自己也太不理智了些.
梁梦低垂的目光撇向几位站在队伍最前面,却还不依不饶的扭头朝这边看的吃瓜群众.他们的本质本就八卦.
在乔子健这一番话后,又再次直接点燃起了他们的注意力,更确切的说是八卦之魂.梁梦狠狠地瞪了那些八卦们几眼.
眼球的高光本就所剩无几,现在梁梦还把自己整个人缩在高领毛衣下,眼神微眯.细长的睫毛近乎遮住眼睛.一副下一刻就要杀人的气势.
几位八卦们看见后非但不探头,甚至还自动自觉地将身后那个人狠狠地推向了自己原先的岗位.收敛起了自己的八卦之魂.看都不想再次往回看一眼.生怕的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丢了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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