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ice

今天公交车上的人不是很多，来来往往也就十几个人.雨点依旧在窗面敲打着.梁梦垂着眸，目光转向公交车里面的场景.

除了有些上班的中年男女在喋喋不休地拨打着电话，少女在低头看手机.便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好安静.

梁梦转头看向窗边，高领毛衣依旧如同之前一直盖住下巴，窗外还是一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事物.

他似乎感觉肚子有些空，便从外套里的口袋.，伸出手，解下书包，伸手探进了书包右侧的夹层.

一个和桌面一模一样的小罐子便落入他的手心.扭开银白色的盖子，另一只有点不便的右手轻微扶着小罐的后端，左手平摊在罐子的开口，右手轻轻抖了抖手指夹住的小罐，掉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陈皮.

依然是布满白色糖霜，吃起来又酸又甜的橘红颜色.

每每当他不吃早饭时就时常带几个装满陈皮的小罐子，既是为了补偿没吃早餐后肚子的空虚，也是为了在精神不好或着发困时拿出几片嚼嚼看，可以提升刷题时对的概率.

于是逐渐变化成了不吃早饭，就单吃陈皮的习惯.当然，这只发生在自己没味口或者精神状态不怎么样的时候.

不过这次是两种都同时存在.

梁梦用右手拉下被毛衣遮盖住的下颚，左手则静静地将那块陈皮拿起含在嘴里.随着糖粒在舌尖上的不断软化，后头的酸涩也开始在舌尘泛起酥麻.

他轻轻咬碎清香的陈皮，陈皮的酸涩味也在口腔里不断放大.精神也被这样的刺激而重新振作起来.

雨滴还在窗户外面交织流下.烦杂地回荡在梁梦的耳旁.

他重新收拾平整自己的衣领，把罐子塞入书包右侧夹层，翻出校卡.自己则抬头望着窗外的一切.可能是今天下雨的缘故，公交车司机没有把车开在学校周围.

而是把车开在学生来来往往的小卖部.虽说是有些班级的室内体操时间，但是也难免不了一些出去偷偷买零食的少年少女.

管理这地保安撞见这种偷跑出来的学生也只是会流露出一种难已表现出来的微笑，时不时地点点头.

车内梁梦早就从座位走出，按下了靠近自己不到几米涂了红色油漆停车键，上面还有星星点点掉漆而露出来的棕色.

很快，公交车有些颠簸地停下，车门徐徐打开，并从喇叭里传出一降刺耳的女性机械音.

梁梦刚走下车，用食指摘下耳朵里带着的耳机，抬眼便看见一个少年隔着窗和保安大叔在说些什么.

铁色的拉伸门紧关着，几片泛着黄绿的落叶飘落在拉伸门之间的夹缝.

保安室里的保安大叔从桌肚里翻出一叠“迟到扣分登记”，用狐疑的目光看向面前这个已经迟到了的陌生人，用食指弹飞指尖里夹着的黑色烟灰.继续盯着眼前这个长相英气的少年.

头发棕色微卷，带着金色圆框架眼镜，身上却是一件白色的衬衫配上戴在衣领倒金十字架.如果不是说背半搭着的空空如也书包，完全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学生.

″大叔，那个，我是刚刚转过来这里的.”保安大叔哪知道什么是转学，嘴角扯了扯，粗声粗气地质问着.

″你，哪个班的？”

“呃……啊？”那个人明显地愣了愣，用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着直瞪眼保安大叔.也直接反问道.

″大叔，你是不是聋？”说完后还一脸单纯地“好声提醒"直直地盯着一脸纳闷的保安大叔.就像一只在打猎的猎人看着猎物的样子.

“大叔，抽太多烟会导致听力和眼神不好，我有证据怀疑你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又盲又聋.”

他突然又像反应过来似的，"啊对，盲这个字你听不懂，和瞎是一个含义.”

“……”保安大叔强压住爆起的青筋，默默地熄灭了烟灰缸里头冒火星的烟.

而那个少年一边露出单纯的笑容，拿出一瓶橙黄色的果汁，在阳光下还多多少少浮出几片青柠檬片，用尖锐的虎牙轻碰着白红相间吸管.

由于是碰巧在小卖店里头的冰柜里发现的.“说实话，味道还可以”少年自顾自地吞咽着手中泛雾气和冷烟的果汁，修长平整指尖搭在保安室的窗框边.

动作间过反而透露出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学校的样子.

原本就纳闷儿的保安大叔，现在感觉更纳闷儿了.

“你学生证明呢？”保安大叔继续盘问眼前这位“可疑人员”少年听见这话，反而挑了挑眉，微眯起眼.

继续吸取着饮料杯里的果汁.愣了一下，舌尖离开吸管，略带戏谑的反问道.

“学生证明？”

说完后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完后放下手里还只剩下半杯的果汁，隐隐约约的还漂着一些黄绿色半透明的百香果颗粒.

丝毫没有理会保安大叔那双混浊的黄眼，一只胳膊搭在窗框上，另一只手用那支不小心折了的红白间色吸管搅动着半透明的百香果粒.

“没有，大叔，我是转学生.”少年低头轻笑着，白色的皓齿也在这一刻露出来.

两颗尖锐的虎牙使秀气开朗的笑容多了几分點狡.把剩下的果汁倒退着朝垃圾桶边走去.

雨水在他脚下流淌，一步一个莲漪.

此刻的梁梦正垂头察看手机里垂头察看手机里的英语学习资料，担心雨水会滴进手机里，还特意选中了一个垃圾桶旁边绿荫，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那个倒着走路的少年.

等他反应过来时，没被校服遮挡的毛衣间早已湿润.. ..空气中似乎还带着几丝百香果酸甜的味道装果汁的杯子摔在地面杯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在梁梦脚旁.

一根有些曲折的红白相间的条纹吸管正“孤家寡人”地插在上方.不过，比起这，由于梁梦穿的是一件乳白色的高领毛衣，只要有一点灰尘或者不对劲的颜色，都会异常明显的印在上面.因此梁梦每每穿这一件衣服的时候，都会提防别人的东西会不会沾到自己的衣服上.

而这次，上身白色毛衣的中央，那一片橙黄色的水迹，在白色整体包围的圈子里显得格外扎眼.

“……”

现在梁梦有几丝想冲上去揍人的冲动.但这么怒气的火苗也被所剩无几的理智所浇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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