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翎”意

“小语，小语。”

『谁？谁在叫我？你在哪？你在哪？』似远似近的熟悉嗓音在耳边频繁响起，小语薄如蚊翼的睫毛颤了颤，可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始终都无法抬起自己那沉重的眼皮。

『怎么回事？小语的睡眠向来最浅，怎么这次我叫了这么久却迟迟未见转醒？她这脸色，是做噩梦了么？不对劲！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该怎么办？』雪翎眉头紧皱，看着蜷缩在吊椅上，脸庞挂着明显泪痕的人儿，无论自己如何推喊都纹丝不动，心中说不出揪着慌，心急如焚之下眼前突然一阵恍惚。

一中年男人从门外缓缓走向屋内沙发，面色慈祥的看着跟在自己身旁一直蹦蹦跳跳，不知疲倦的小人儿，眼中是说不尽的宠溺。“翎儿，你可知，你的名字从何而来？”

小翎儿闻言轻松一跃上单人沙发，转过身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毫不犹豫的笑道。“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绝不是爸爸取的！”

“你这丫头，如何得知？”中年男人也不恼，反倒是无奈一笑，走到一旁的长沙发上坐下。

“很简单呀！”小翎儿狡黠一笑，满目亮光。“因为爸爸看起来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断是不可能取出我这个这般好听的名字的！”

男人笑容显而易见，有一瞬间僵在脸上，继而无奈的摇摇头。“罢了罢了，若是真与你较真，怕是早就被你气死。”

“略略略！”小翎儿调皮的冲他扮了个鬼脸，从沙发上一跃而下，跑向屋外，未跑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自家父亲那缓慢而浑厚的嗓音。

“小翎儿，你不知道，她那时呀，很是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似诉说，又似自言自语，小翎儿正欲跨出门的脚一顿，终是老实的收回，一脸茫然的回头看着他。“爸爸?”

男人并未回应，自顾低喃。“她说，杜甫有诗，何当有翅翎，飞去堕尔前！因而要给你取字为翎，表达了她殷切的忆念之情，也希望日后你能像翎羽一样坚硬而漂亮。”

男人脸上依旧是那抹柔情的笑容，双目注视着她，但仿佛又透过她看到其他，眼中毫无焦距，略显无神。

“妈妈？”小翎儿下意识的开口，吐出的话却让两人皆为一怔。毕竟在此之前，小翎儿从未开口叫出过这两个字。

“是呀，那是你妈妈。”男人垂下眼帘，失神的笑了。

看着男人那模样，小翎儿顿时有些慌了，脸上没了刚刚那开朗的笑容，明亮的双眸霎时间盈满水光，无措的走到他跟前。“爸爸，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吓翎儿好不好，翎儿害怕，我不跑了，日后也不乱跑了。”

男人看着小翎儿慌乱委屈的模样，眼中是说不出的心疼，伸出布满老茧的右手抚上她那光洁白皙的脸庞，继续低喃道“雪，是你妈妈最喜欢的景色，她呀，就像雪一般，纯洁而冷傲，但偏偏是这样的她，熬不过那年雪夜后的第一缕阳光，那天的阳光是多么明媚又温暖呀，就如同今日一般。”

男人抬眸看向屋外那肆意挥洒在地上的斑驳阳光，脸上扯出一抹略显孤清的笑容，眼中却依旧没有焦距。“可明明前一天她还兴致勃勃的与我描绘着今后的美好日子，但到清晨的她就那般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任谁都叫不醒，和煦的阳光透过门窗洒落在她身上，却怎么也暖不回她逐渐犯冷的身躯，她脸上还挂着那明显未干的泪痕，抚不平的眉头仿佛在倾诉着她并不安心，这一幕，这一幕是那么的刺眼！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生平前所未有的寒冷！无论是天气，还是身心。为何？为何这一切发生得这般毫无征兆！”

“还是说，其实并非没有征兆，而是我忽略了？因为那时我的心并没有在她身上！”男人眼中落下泪水，语气中渐渐难掩愧疚，自责之色。

“翎儿，你说，是不是爸爸错了，那晚，若我不为了追寻那所谓的真相而离开她身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话未落，小翎儿已是满脸震惊，看着他脸上那不知何时染上的沧桑和皱纹，不知不觉中已泪流满面。

“爸爸。”雪翎抬手想要触摸眼前的男人，却是摸了空，眼前景象顷刻化为虚无。

浑身止不住颤抖，右手紧紧攥着胸口前的衣料，心，控制不住的绞着疼。

一双盈盈泪目看着吊椅上的人儿，一会儿是轻语，一会儿又变成了父亲口中的妈妈，两种画面交替出现着。

『冷静！冷静！冷静！』闭上双眼，左手覆上右手更加攥紧衣料，心里拼命地暗示自己平静下来，但那一直颤抖着的双唇却彰显着她内心的波涛汹涌。

似乎是感知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她手上的星月手镯渐渐泛起亮光，每一个星星各自亮着属于自己的色彩，五星共亮时，各种色彩相互辉映着，中间的银色月亮顿时发出七色光，随即，五人声音齐齐响起。“没事的，我在，我们都在。”

“凌萱：明天就像是

盒子里的巧克力糖

什么滋味 充满想象

忆琦：失望是偶尔

拨不通的电话号码

多试几次 总会回答

雪翎：心里有好多的梦想

未来正要开始闪闪发亮

轻语:就算天再高那又怎样

踮起脚尖就更靠近阳光

合：许下我第一千零一个愿望

景汐:一个愿望

有一天幸福总会听我的话

听我的话

不怕要多少时间多少代价

青春是我的筹码

合：OH

我只有这一千零一个愿望

一个愿望

有一天幸福总会在我手上

在我手上

每一颗心都有一双翅膀

要勇往直前的飞翔

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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