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果你越来越冷漠，你以为你成长了，但其实没有

长大应该是变得温柔，对全世界都温柔。

——《夏目友人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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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冲过去拽着余令的胳膊，用手拨开他额头前的碎发，想要查看伤口，可无奈血液已经被雨水冲掉了太多，她又不敢伸手去摸，怕弄疼余令。

余令看着眼前很小心给他检查的女孩，突然伸出手把她揽在怀里，用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问：“今天怎么回家那么晚？”

陆离突然被抱住，脸贴在余令的胸膛上，感受着余令湿漉漉的体温，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小声说：“下...下...下雨了，我没...没带伞，你先松开......”，她的双手不自然的挤在她和余令中间，轻轻扭动着。

“唉唉唉，还有人在呢啊！你俩可注意点。”浩子也掀开门进来，站在余令身后阴阳怪气的说道，而明少正笑呵呵的看着他俩，也带着一脸吃瓜的表情看着他俩。

陆离听到还有别人的声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余令的怀抱，退了两步说，看着眼前的三人，忽然觉得，他们好像和人打架了？

“余令！赶紧去医院啊！你们几个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来胖婶家吃粉？”陆离又拽着余令的胳膊往出走。

“嘶嘶......疼，疼，你轻点。”余令疼的龇牙咧嘴，趁陆离松手的功夫就坐到了她还没吃完的那碗粉桌前，那起勺子吃了起来（煎粉）。浩子见状用好的那只手拍了拍额头：真是受不了你，走吧明少，这饭也没法吃了，你先陪我去诊所看看，不知道老陈这时候下班没，下班我这胳膊可就完蛋了。明少回头冲余令传了个暧昧的眼神后，被浩子拽出了胖婶炒粉店。

“你怎么不去医院？还有心思在这吃！”陆离心疼的坐在余令对面，看着他安静的在吃粉。陆离忽然想到，他吃的好想是自己的？啧，这个男生怎么老是这么欺负自己......想着想着，又有一缕血丝从湿漉漉的发丝流了下来！

“要不你去我家！我给你包扎！这离我家很近的！我先给你消消毒然后咱们去医院。”

余令抬起头看着一脸认真的陆离，有些吃惊。不过随即了然，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伤吧，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她明明和自己说要大学毕业之后才可以的....

陆离见余令直愣愣的看着她不说话，以为他受伤太严重了，不由分说拽起余令向店外走，出门时还不忘向后厨和胖婶打了声招呼说：“胖婶我们先不吃了，钱明天晚上过来给您送过来啊！”

胖婶手里端着两万炒粉，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店儿，无奈的又回了厨房——看来这三碗粉今晚又要自己吃了.....

二楼窗口的书桌上，摆着陆离和妈妈在小镇前的合照，那时的陆离五六岁的样子，梳着双马尾辫，笑呵呵的被妈妈抱在怀里，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余令坐在桌前，他已经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陆离平时穿的宽松版半截袖，可虽然是宽松版，但还是有点小......但总算是不会感冒了，他看着桌上小陆离的照片，眼中藏不住的笑意，随手翻起桌上的练习册，字体娟秀，书写整齐，每一道难题旁边都用红色的笔标注出这道题应该注意的难点。

这时陆离拿着纱布和酒精从外面回来，让余令坐到桌子上，这样她站着，刚好能够到余令头上的伤口。

轻轻扒开头发，找到流血的地方，一道不算长的伤口漏出来，已经轻微结痂了，陆离松了一口气说：“应该没什么事，看来你这块头发不用剃秃了。我先给你消消毒然后包一下。”说罢陆离用酒精棉轻轻消毒，疼的余令嘶哈嘶哈的直咧嘴。陆离手上微微用力，看着他生气的说：“你还知道疼？疼还去打架？”

“你别说我了嘛，我也不想打架啊.....”余令冲陆离撒着娇说。

“咦.....你恶不恶心，好好说话！”陆离拿着绷带，绕着余令的脸型缠了个结实，顺便还在他头顶系了个蝴蝶结。

陆离冲着余令眯眼笑着，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忽然发现两个人的脸竟离得那么近，她看着余令的睫毛，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清澈的眼眸，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屋内的一切都化为粉色，只有阵阵蝉鸣声在耳边萦绕，而他，在陆离的眼中闪闪发光。

“他真好看啊.....”陆离心想。

余令牵起陆离的手，二人就这么一个坐在桌上，一个站在桌前，闻着对方的呼吸，晚风慢慢来，月亮轻轻摇。

“你怎么老是打架，你忘了，你答应我的，要和我一起去上京市。”陆离微微低着头说

“我......我不打架，你怎么去上京？”余令微笑着，打量着陆离因紧张微红的小脸。

陆离听了这话疑惑的看着余令，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余令接着轻声说：“上次......在玉米地里，我都看见了，我也把她们欺负你的过程都用手机录了下来，作为他们犯罪的证据，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去警察局。也可以去市里告他们，但我为什么没告诉你，因为之后你也.....划伤了安宁，这个情况，更严重。”

陆离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余令，没有说话。

“我想冲上去保护你，可那无济于事，只能保护你一次，现在手里有了他们的犯罪证据，安镇长会让安宁收敛一点的.....”余令看着陆离身后的挂钟，双眼微眯的说道。

“就算你录下来了，安宁也是我伤的，我自己可以承担，不用你管。这和你打架没关系，你别转移话题。”陆离倔强的抬起头，眼中已经有了泪花，说起来，余令算是这个镇子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吧....想着想着，陆离的脑海中出现了安心的身影，那个穿着警服，递给她电话的那个安心警官。

“当然有关系，我每天放学都在你身后，看你到家我才走，你不知道吧？”余令笑着说，他能看到陆离惊讶的表情，还有脸上淌下来的两滴小泪珠。

“今天本来叫着浩子他们去吃面的，但在你家楼下碰见了张小刀他们，听他们说要找你的麻烦，我就顺手替你解决了一下，事实证明，哥哥不止学习好，身手也还不错！一个打四个没问题！”

余令正说着，陆离忽然扑进余令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放肆的发泄着委屈。

他懂陆离的感受，这些日子让她受委屈了，摸了摸女孩的头，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安慰着，直到陆离哭声小一些，他对陆离说：“你家有吃的吗？我饿了。”

“就知道吃，你等我一下。”陆离从柜子里拿出一袋方便面出了屋子。余令跳下书桌，钻进陆离的被窝里，疼痛感瞬间袭来，浑身像是被人踢了十几脚一样，事实也是.....闻着被子上陆离的味道，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陆离轻轻把面放在桌子上，安静的坐在桌前看着床上熟睡的他。墙上的钟刚响了十一声，夜色装满了余令的爱，她在等待，等待熟睡的余令醒来，等待十年后的烟花停在月亮下，等待风染绿了灯火的那一刻。

咚咚咚，忽然传来敲门声。

陆离在门口轻声问：谁？

“是我，隔壁刚搬来的邻居，刚听见你做饭了，给你拿了点肉肠。”

“不用了，谢谢，我要休息了。”

“行吧，我给你放门口了啊，你明天早上记得拿一下。”而后外面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陆离悄悄打开门，把门口的香肠拿回屋子里，自己吃光了碗里的面，也钻进了被窝里，双手抱着余令的腰，睡梦中的男生好像有所感应，轻轻回应着，这一刻陆离发现，这种安心的生活，是她向往许久也不曾得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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