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让爸爸撤资令公司倒闭……这句从邵雅兰口中说出的话,如同噩梦般缠住廿一的身,让他无时无刻都能在不经意间回响起。他太注重家人了,自古便有忠孝两难全,盖世英雄也无法做出抉择,何况他呢,这一切都是矛盾的。想去找人倾诉,但找谁呢?谁都不行,谁都没法为他解出正确答案。
天上的星星闪烁着般般的光点,只有天台上的冷风才能让他冷静。廿一抬头仰望星空,那些又亮又大的星星,真像四夕的眼睛。只有她那如同流水般透彻的眼睛,能够治愈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痕。
出了其他事的话,他会去找她的,要是以往的现在,她估计会吵着要去买夜宵吃吧。廿一转了目光投向校外那繁华的小吃街,依旧人来人往。
他闭上眼,脑海浮现出一个几天前此刻的一幕:
每逢下了晚自习,她就要吵着去校外吃夜宵,虽然刚吃过饭不及几个小时,但嘴馋是她的天性,这谁也改不了。廿一也没办法,只要陪她一起出校外的小吃街去吃东西,一出来小吃街她就如鱼得水般在那个摊前停一会又钻去另一个摊,几分钟不到,就手里带了好几串的小吃回来,嘴里还塞得鼓鼓的,说个话都嘟嘟囔囔。
她给廿一吃,但廿一不喜欢外面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她也不强迫,一分钟不到,手里的东西全都进肚囊中了,直到吃得鼓鼓的,实在吃不下去了,她才瘫坐在椅子上跟廿一哀叹。
陈四夕:“早知道不吃这么多了。”
他就忍住问她。
周廿一:“你怎么可以吃这么多?”
四夕就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伸了个懒腰。
陈四夕:“小时候没人管,心情不好了就喜欢去吃东西。”
周廿一:“那…你现在心情也不好吗?”
陈四夕:“好,当然好了。有你在身边!”
她像只小鸟一样依偎在廿一的怀里。
陈四夕:“只不过吃成习惯了,戒不开。”
……
一切都要过去吗?
他眨眨润湿的眼,一声幽怨从他口中叹出。这宁静的夜,有谁能够体会这种感觉,只有天上的繁星吧,她,此刻现在又在想什么?
此刻的她也和廿一一样,搁着下巴抬头仰望着窗外的星空,室友们都睡下了,周围宁静得听得见外面沙沙的夜声。
自那次廿一跟那个女人走了,他们两就没再见过面,兴许是廿一还不太懂微信吧,与他的聊天记录还是空空的。一种不好的预感由心而生,再加上早上碰见那女人后,她那眼神及频繁地来找廿一,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吧!
他是不是要离开自己,四夕也搞不清楚。现在哀怨,又有谁能听到,是夜空吗?还是窗外那纷飞的萤火虫?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干脆脱衣回床躺下。
就在她一头躺上柔软的枕头上轻闭上眼,手机响了。
为了不吵到室友,她赶紧拿过来关掉了声音,解锁屏幕上的廿一很阳光地笑着,一条刚发过来的消息浮在上空。
她有些欣喜若狂,是廿一发来的。
周廿一:“你睡了吗?”
陈四夕:“没有。”
她迅速回道。
周廿一:“……”
廿一那头久久沉默着,似乎在思量什么事情。
周廿一:“明天一起去吃个饭吧,外面。”
他说。
陈四夕:“好哇,那我们去哪吃?”
周廿一:“就上次的周小厨吧。”
陈四夕:“好,明天见。”
周廿一:“明天见!”
她心满意足地关掉了手机,心中的一片烦念如重释负,轻闭上眼很快就呼吸均匀,可她不曾知道,这顿饭,也许是和廿一吃的最后一顿。
……
天刚开始蒙蒙亮,四夕便在床上躺不住了,早上没有课,对于她来说是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对着妆镜忙活了。憋了大半夜尿意的林宕然刚要起床上厕所,差点被她吓了一跳。
林宕然:“吓死我了,你个小可爱,我还以为是白衣女鬼呢,你又偷我衣服,我打洗你!”
陈四夕:“别!”
她一边赔着笑脸,一边压抑不住内心绽开的花朵给林宕然解释。
陈四夕:“廿一约我去外面吃饭嘛,回来洗干净还你。”
林宕然:“哼!”
林宕然依旧不挠,一副皇帝的语气。
林宕然:“你约会倒是开心了,留我一个孤家寡人在这,晚上等你回来再弄洗你,非得给我入寝才行。”
陈四夕:“行行行!”
根据廿一的约定,他们在学校的中厅碰了面。这两天的没见与廿一的主动邀请,让四夕将那他抛下自己与那人同去的怨恨一时全都抛到了脑后,她是对么的高兴啊,见到了廿一嘴巴那扬起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眉角也是笑眯眯的,弯弯的像两只小船。洁白的牙齿完全隐藏不住,在阳光下,是那么的耀眼。
但廿一与她的表情截然相反,两眉凝在一块且眉梢鼓起,眼神中除了淡然没有任何次可以形容,双唇紧闭着,见到了她也是迟迟说不上一句话。
还是她开的口。
陈四夕:“廿一,我们去哪吃饭?”
她光顾着吃与见着廿一的高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那瞳孔中散发着的淡淡忧郁。
周廿一:“走吧,老地方。”
他起步带着她离开学校,扔下了所有的课,来述说一个他准备了一昼夜苦思的结果。
没有多余的寒暄,菜已经上来了,一切如故,老板娘在上完菜后对着镜子自恋,只是此刻的廿一,他只是愣住不吃,一双眼睛在四夕的脸上逗留了好久。
如此冷的场面让四夕的心情有些变化,她紧张地看着廿一那看自己直直的眼神,手里的筷子久久地挑着几颗米粒却迟迟放不进嘴里,她也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缓场。她夹起一片菜放进嘴中,就要咽下的那一刻,她噎住了,是源于廿一低沉的一句话。
周廿一:“我们……分手吧!”
她仿佛整个世界冻结般,心似乎在那一刻也停下了跳动,体内沸腾着的血液也停止了流动。她僵硬地抬起头,看着他,廿一头沉得低低的,神情恍惚,仿佛那句话来源于遥远的太空。
陈四夕:“为…什么?”
她嘴角不由地抽动着不甘心地问。
周廿一:“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你值得更好的。”
他的一字一句如同一把张大虎口的巨剪,将她脆弱的心一瞬间剪成了两半,她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碎了,是她的心,那一刻,脑子昏沉沉的,莫名的打击让她无法呼吸。是因为自己不够好吗?他是否爱过?还是说,只是……
一直以来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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