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意欢告知了金玉妍真相以后,金玉妍恢复了位份,依旧是嘉贵妃,可她行事作风倒比以往收敛许多。
甚至于向皇后请安,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言语挑衅。
“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天儿虽热,但总觉得身上凉浸浸的,大概身子也是真的虚了吧。”
如懿看着底下一众来请安的嫔妃,说了点家常话。
“到底都是潜邸的旧人,哪比得上一茬一茬新来的妹妹们。”金玉妍说着。
“看嘉贵妃也算不上旧人,倒是听说嘉贵妃每日要装扮上数个时辰才肯出门,这大半夜的,还要用人参,玫瑰水熬在一起,浸手泡脚,臣妾听着呀都觉得累的慌。”
苏绿筠笑着嘲讽到。
“哪能跟纯贵妃你比啊,本宫的儿子走的走伤的伤,若是脸面都没了,本宫就是玉氏的一颗弃子,能有什么好下场。”金玉妍淡淡的说。
这话到让在场的其他人很意外,连如懿都略微惊讶的看着金玉妍。
“嘉贵妃也知道自己的儿子都这般境况了,比起打扮自己,你何不多关心自己的儿子?”湄若挑眉看着金玉妍说。
“本宫就是因为慌里慌张照顾废了腿的儿子,才会被人暗算,本来想着养条狗还能衷心护主,可没想到,一条狗惹出这么多祸端。”
“暗算?当日的事可是清清楚楚,嘉贵妃又想找哪个宫女来担罪名啊?”卫嬿婉冷笑着问到。
“清清楚楚?本宫已有几个皇子,伤公主作何?何况本宫前脚刚领着八阿哥出宫,那狗后脚就跑了,本宫倒要找找是哪个吃里扒外的。”
“再者,本宫送庆贵人布料,只是想与她交好,她却拿那料子给皇后的孩子做衣服,还巴巴的送到翊坤宫,怎么也是本宫亏了。”金玉妍说到。
陆沐萍听了金玉妍这话,抿了抿嘴,然后大声说:“嘉贵妃,你少泼脏水,分明是炩妃建议用那料子做衣服给皇后的孩子,炩妃说皇后是中宫,比贵妃地位高的多,本宫不给皇后的孩子做衣服,难道还给你的孩子做不成?”
“你还说呢,你那料子上一股玉氏杜鹃花水的气味儿,真是难闻,若非炩妃姐姐拿了香囊来遮一遮这味道,便是做好了衣服也拿不出手。”
陆沐萍的话一说完,湄若,如懿,包括在座的其余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卫嬿婉,大家都从这话里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卫嬿婉的神色有些慌乱,但她很快面上又恢复了镇静,迅速说到:“嘉贵妃还是省省吧,你那料子还有狗惹出这么多祸端来,若不是你出自玉氏,皇上哪里容得下你?”
“容不容的下也不是炩妃妹妹说了算的,更何况,人在做天在看,害的旁人没了孩子的,想必,也不会在乎自己的孩子,你说这话没错吧妹妹?”
“可怜那小小的十阿哥,孤零零的被送往𫍯亲王府,直到死了,不仅连名字都没有,自己的亲额娘也没去看过几眼。”
金玉妍看着卫嬿婉,一边看着自己指甲上的寇丹,一边笑着说。
卫嬿婉被金玉妍戳到痛处,她正想出言反驳,就这这时,如懿忽然晕倒了。
江与彬来检查发现,如懿晕倒并非身体有碍,而是她又有孕了。
意欢和海兰来翊坤宫看望如懿,如懿看见她们俩来了,便让宫女们先把两个小孩子抱出去。
“还没来得及恭喜姐姐呢,这下妹妹可得多做几个虎头娃娃。”意欢开心的说。
“你做的虎头娃娃璟兕和永璂喜欢的紧,本宫应当谢谢你才是。”如懿摸了摸肚子,温柔的笑着说。
“只是,本宫叫你们两个来,是有别的事想和你们商量。”
“姐姐说的,可是嘉贵妃来请安时的那番话?”海兰问到。
如懿点点头说:“本宫先前以为是嘉贵妃所为,可今日听了她那番话,倒觉得,炩妃出现的,未免太巧了。”
“颖妃的孩子没了,本宫的璟兕差点受伤,是因为嘉贵妃的狗发了性,狗发性是因为闻到了衣服上的味道,衣服是庆贵人做的,庆贵人送衣服又是因为炩妃让她来巴结本宫。”
“环环相扣,结果,庆贵人从嫔降为贵人,嘉贵妃也被皇上责罚,颖妃失了孩子,而炩妃,毫发无损。”
“姐姐的意思是,此事的始作俑者,是炩妃?”海兰一脸凝重的问。
“也不无可能,炩妃之前意图和姐姐交好却屡次被拒,说不定是怀恨在心,何况,她与嘉贵妃本来就不睦,让她当替罪羊,合情合理。”
意欢说完,海兰又问是否需要去查查卫嬿婉。
“如今都过去这么久,想必都被掩盖好查不出所以然了。”如懿摇了摇头说。
“但从今往后,必须得小心这个炩妃,若此事真是她所为,那她的心计就太可怕了。”
如懿低下头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再抬起头时,面色一片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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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欢还以为金玉妍知道了谁暗算她以后,能够学聪明点,谁知道她还满心眼里为玉氏和玉氏王爷盘算,背地里仍伙同玉氏希望立永珹为太子。
这事被皇上知晓,皇上因为木兰围场的”刺客”,对她们母子早有疑心,金玉妍和玉氏的再次勾结,让皇上已然对她们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皇上给四阿哥永珹许配了福晋,但直接让她的儿子出嗣为亲王后裔,甚至就连金玉妍本人,也被废为了庶人,终身囚禁于启祥宫。
把金玉妍拖回启祥宫幽禁,正好是凌云彻带人去办的,意欢接到了凌云彻的消息,匆忙赶来启祥宫。
她刚到,就看见金玉妍已经被关了进去,门上也上了锁,四阿哥永珹边喊着额娘,边大力拍着门。
“姐姐,你暂时先忍一忍吧,四阿哥还在,还有你其他的几个儿子,你千万要为他们着想啊。”意欢出言劝到。
四阿哥也大声说一定会想办法让金玉妍出来,却没料到金玉妍在里头哭着说:“意欢,意欢,求你帮帮我,帮帮永珹,永珹,额娘不能关在这,额娘告诉过王爷,额娘告诉过王爷要立你为太子,额娘不能辜负王爷啊....”
“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玉氏王爷?!”
意欢也是被她弄的有些无语,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可全是拜玉氏王爷所赐。
“王爷?什么王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提这个人?你一辈子都是为了那个男人,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呀?”
四阿哥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伤心的转身跑走。
意欢听着金玉妍在里头不停的喊着让四阿哥回来,可是都无济于事了。
自作孽不可活,能怪谁呢?意欢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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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皇上来用过晚膳后,又回到养心殿处理政务,他刚走没多久,永琪就来了。
意欢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关切的问他原因。
永琪有些失落的说了自己的想法,末了,问道:“难道皇额娘和额娘如此培养儿臣,只是让儿臣做一个臣子吗?”
意欢明白永琪心里在想什么了,他天资聪颖,当储君也不是没有资格,可海兰一直给他灌输的是要听如懿的话,要永远跟在如懿的嫡子后面辅佐,这难免让永琪心态失衡。
她拉着永琪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温柔的说:“永琪,你额娘曾被你皇额娘救护,所以自然想着尽量回报,她并不是故意要忽略你的感受。”
“再者,皇后娘娘虽然已有嫡子,可她对儿子继承大统这件事,并不专横。当年大阿哥作为皇后的养子,即便后来与皇后离心,可皇后依然想着他的好,大阿哥被皇上斥责,也是皇后劝皇上去看望大阿哥,说明她是个重情的人,而非全然权衡自己的利益。”
“所以,站在你额娘的角度,她想让你去报恩,也就曲解了皇后娘娘的心思,其实皇后对你关怀是出于情意,若是你将来才华过人,她也不会因皇位之争这些利益纠葛容不下你。”
“虽说立嫡立长,可历朝历代数过来,非嫡非长继承皇位的大有人在,所以,一切不过是看个人的造化。”
“你只需要把自己眼前的事做好,所谓天命有定端,守分绝所欲,说不定最后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永琪听完意欢的话,五官也逐渐舒展开。
“看你的模样,明明还是小孩,却眉头紧锁,倒像老师傅。”意欢打趣到,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眉毛。
谁知,她的手指却被永琪一把抓住,他盯着意欢,说到:“宸娘娘,我不是小孩子了。”
意欢被他看的觉得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她只好理解为这是小孩子不喜欢被叫小孩子的通病。
于是她缩回手,笑着说:“既然不是小孩子,那额娘也用不着给你东西了。”
“什么东西?”永琪追问到,见意欢扭过头不说话,他又拉着意欢的手央求道:“宸娘娘,是儿臣错了,儿臣是个小孩子还不行嘛!”
意欢架不住他的求饶,只好命荷惜把东西取来。
“这是宸娘娘你给我做鞋子?”永琪欣喜的问,他拿着鞋子有些爱不释手。
可怜的孩子,海兰爱的是如懿,都没给自己的儿子正经做过什么东西,只是给他几双鞋子就高兴成这样。
不过至少,永琪的心情变得好了很多,连出承乾宫的门都是面带笑容的,也是好事一件,意欢在心里狠狠的表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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