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北地靠过来，就是接近烟雨蒙蒙的江南，江南的物产很丰富，但也抵不过赋税和官吏的搜刮。

百姓们更多的都是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看到这里司渐羽眼中只有迷茫，苏卿也不打算告诉他这些东西。

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经历，自己亲眼看见了才懂。

她只是继续让他看着，鸡鸣之后，妓院的后门开了，打开门的是一个老鸨和一个龟公，两个人一左右的看着眼前的庄稼汉子。

一个壮汉拿着铜锣敲了一声，还在打瞌睡的人都快速围笼过来，手里都牵孩子。

老鸨清清嗓子，开口说，”各位，今天我们只收十个女娃子，之后要一个月后才能再收十个，”

周围的人也开始询问起来，引起了一群骚动，壮汉敲了敲锣，又喊了好几声安静，周围才停下来声音。

龟公冷哼一声，“再吵我们就一个都不要了，我们心善给你们家女娃子一口饱饭吃，若你们不领情，就带回去，”

实属不是两人刻薄，因为这两年卖女娃子的人家都多了起来，也不管是不是脏地方，只要有地方送，就都送了。

随着他这话落下，周围的人都安静了，老鸨继续开口，“都排队，我一个一个的挑，挑中的都跟我走，我给女娃子一口饭吃，也能让你家吃一口饱饭。”

人开始动了，都排好了队伍，在天色渐亮时，老鸨挑了十个走，“剩下的都回去，下个月再来，”

十个女娃子就被壮汉一个一个的拎进门去了，老鸨则在给钱，每领走一个，给二两银子。

司渐羽看着这一幕，心里其实是没有什么波澜的，毕竟古代买卖下人很正常，加上这些都很正常。

苏卿也没有不耐心，她想要扶持上位的君王，希望是懂百姓苦，而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君王。

她带着司渐羽来到了，那十个女孩子待的地方，女孩子们先是要给自己洗澡，之后，就可以吃到饱饭了，就是一锅浓稠的米粥。

大家吃的津津有味，之后，司渐羽有些不能理解为何一碗如此普通的米粥能吃点如此美味，苏卿只是摇摇头。

之后就带着他跟着汉子回家，到了一个村子里面，周围都有孩童在挖野菜，两人一路走，一路就看见这些孩子。

司渐羽眉头逐渐皱紧，从日出走到日落，两人看的更多是，有人摘树叶，有些刨树皮。

司渐羽的眼睛从一开始，到最后红了，年老的老妪，在路边乞讨，孩子挖食草根和树叶，现在还是夏季，若是冬季，要饿死多少人。

这是最富庶的江南水乡都况且如此，其他的地方，该有多么惨烈，苏卿看着他，笑了笑，

“姐夫，这是乱世的冰山一角而已，你以为这已经是苦难的尽头了吗？”

苏卿眼里都是淡漠，仿佛这些东西她已经看了千次万次，司渐羽有些理解她的做法了。

之前的事情他已经查过了，一开始在都城以虎安侯嫡女的身份而归，之后灭了欧阳山庄。

再让后回到相府，利用慕烟那个女人对司渐郢的爱，灭了丞相府离开。

“你从一开始，早早就布局，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是为了颠覆这乱世？”

苏卿目光澄澈，容貌绝美，眉眼之间没有瑶宁的冷漠，只有几分清冷，年纪小小心智近妖。

但她的话确是有着千金之重，“姐夫，这东海国早就腐朽的千疮百孔，连你的北地都有藏污纳垢的地方，”

“国家是靠百姓而发展壮大的，百姓民不聊生，国家的基石倒塌了，国将不国，要早结束这战乱，给百姓一个安家的地方，三国鼎立的时代该结束了。”

司渐羽看着年纪只有十五岁的柔弱女子，说出来的话，确有着千金之重，她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能把他敲醒。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些东西的？”苏卿看着他，“什么时候重要么吗？结果只要让黎民百姓脱离苦海，也能顺便报仇，不是一举两得。”

司渐羽抓到了她话里的重点，“什么报仇？你有什么仇？”

苏卿看着他，“现在不是姐夫你该知道这些的时候，我只希望你能在最后的时候，能有足够的实力好好的保护我的姐姐，这就够了。”

苏卿的话提及妻子，他嘴唇嗫嚅了几下，还是问了，“到底要有多大的能力才能护住你的姐姐？”

苏卿看着远方即将落幕的夕阳，“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根本护不住。”

司渐羽心都咯噔一下提了起来，之后苏卿就直接让司渐羽回了北地，现在看见了更多的民生。

北地的圈子的产业也被她撕开了一个口子，接下来的事情，司渐羽应该回去肃清北地了。

肃清干净了老鼠，那么总会有几个狗急跳墙的，接下来，她得去搅的浑水，水浑了，有些东西才能被遮掩住。

她一个人回到了都城，这次依旧是改头换面了，但这次她并没有选择之前自己的落脚的地方，因为都暴露了。

既然柳渊郢从一开始就开始算计她，说明他的消息网比她的更厉害，这不司渐羽才离开北地进入江南，就有人回禀。

要不是两人就是去了妓院爬墙头，然后就是漫无目的的瞎逛，柳渊郢也不会在都城内安坐。

苏卿再最后就已经把人甩掉了，才和司渐羽说了那一番话，之后才开始乔装打扮进了都城。

都城并未被战火波及，也就是一副欣欣向荣的世界，她自己走到的伢行，老板看见她时，楞了一瞬间。

思绪百转千回，把人好生请进屋子里，“多年之前，多谢夫人救家中长子一命，”苏卿略有些惶恐起身。

“不必言谢，当初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老，老板莫要放在心上。”

苏卿脸上带上了人皮面具，并不是什么药水修改肤色了，两年前她确实救过这一家人，用的也是这张脸。

那个时候，苏卿被老头子压着到处跟着她历练，现在想想若不是老头子带着她走了这许多地方，她也未必能就下这些人，结这么多的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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