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

“听说了吗，我们这要转来个新同学！”

“疯了吗？高三才开学几天啊就转学，真就来混混日子，玩过高三呗？”

“听说是学习成绩还好，而且家里有钱！我看见校长亲自去接待了！”

“就一来体验生活的呗，说成绩就是相对那些艺术生体育生。”

“诶，别这么说啊，我听讲人家文化课是真的好，早上就来了，现在是在校长室做测试卷。”

“讲真的要是成绩真的好，多的是学校要，轮的到我们南阳二中？”

“听说是个人作风问题。我来的早我看见了，拿衣服，啧啧啧，被‘光头’看见了直接勒令退学。”

“真的假的……我靠？！”

“你怎么突然爆粗口……艹？”

几个课间闲聊的同学不约而同的呆滞了，而他们目光的落点就是班级前门——的女生。

头上是用五颜六色的绳子编了满头的小辫，纯黑的T恤外搭铆钉外套，下半身垂落数条黑色带子的工装裤和高邦马丁靴。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妆造——但看那泛红的脸颊，不难看出她不久前刚卸妆。

领着女生的班主任老蔡环视班级，一指教室后排，“吕思，你就坐后面——我们班江楚旁边。班长，你下课带她去教导处领书。”话音未落，这些人虽然还不认识新同学，但脸上已经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江楚其人，高三（6）班班级第一年级第一，以其碾压高三（6）班全体同学的智商和“这题怎么会错”“一想就想出来了”“这样这样再这样就好了你会了吗”三周劝退七个同桌最终荣获单人单位。

被点名的江楚抬头看向新同桌，微微一笑，完全看不出可怕。

吕思只将背上空荡荡的书包塞进桌洞内，趴下睡觉，一大早被抓来转学，什么没干先把试考了一遍，累都累死了。

江楚看着趴着的同桌，只是盯了人一会，见这人真没起来的意思，便收回目光。

恰逢上课打铃，回教室的同学们也看见了江楚身边的……“那一团”，一时倍感奇怪，老蒋居然还给江楚找同桌？

这节是教导主任“光头”的课，他课上管得严。江楚想了想，用胳膊肘碰了碰新同桌，示意她起来。

睡了没几分钟的吕思：“……”盯着同桌。

江楚：“我叫江楚——这节是教导主任的课，他不让人上课睡觉，被抓到的人和同桌会被罚站——我不想罚站。”

班上响起读书声。

吕思盯了江楚三秒，收回了目光。

她在空荡荡的书包里掏了掏——一张白纸和一支笔。

白纸像是学校的草稿纸，粗糙、劣质。笔貌似是校长室笔筒里的那几只水笔，廉价。

将两样东西放到桌子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放在桌子上，等着老师来。

倒是没有再睡回去。

江楚收回目光，准备这节课所需的教材。同桌的头发着实有点扎眼，吸引他想偏头看看。

“光头”进门了。

听课。

吕思拿了笔，边听边记，有用的没用的都抄了下来。

光头那书下来讲，讲着讲着卡壳了——他看见吕思那一头绚丽的头发和铆钉外套。

“你，你站起来。”

吕思站了起来，江楚坐在一边看戏。

“新同学？”

“对。”

“我不管外面怎么样，来了学校就要有学生的样子，明天把你这头发弄回原样，不然就来我办公室我帮你剪，听到没有？”

“听到了。”“你先坐下。”

江楚：……就这？

全班同学：……就这就这就这？

回到讲台上的“光头”：“你们哟，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想当年我读书的时候……”

全体：“又开始了……”

台上“光头”还在讲他的校园史，台下的同学们早已习以为常地开始做自己的事——翻出练习册做题目。

吕思本就困了，台上老师所讲的是最好的催眠曲，推她入梦乡，索性台上的光头仍沉浸于他往日的辉煌，未曾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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