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是个晴天,冬日的晴天并不能带来多少暖意,微不足道的阳光很快便被刁钻蛮横的寒风击打的溃不成军。
粗心的护士将窗户留了一条缝,窗外的暖风钻进了这道罅缝,与屋子里的暖气混淆纠缠,尖利的风声呼啸,像是悲戚的女鬼苦苦吟叫。
单人病房里仅有昏迷了一宿的少年,脸上的红疹有所消退但是依旧严重,掩去了昔日的白净,只是他的骨相优越,依旧透着难掩的俊气。
墙壁上的指针无声走动,门外响起护士推着推车经过的声音,渐行渐远。
吴世勋慢慢睁开了眼。
浅茶色的目光沉然的盯着素白的天花板,他慢慢朝左侧看去,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进入他的体内,贪婪的汲取着手背最后一丝温度。
他缓缓收回视线,微蹙着眉,喉间像是着了火般,干燥又生疼,他难忍着撑着床坐起,看到床边贴心的放着一杯水。
吴世勋拿过水杯,水是温热的,显然放了没多久,他急迫的灌下,又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他将杯子放回原位,抬手抹去嘴角的水渍,触及到手背的红疹时,他面色淡然。
房间里刺耳的风声叨扰着他的困意,吴世勋眼尖的看到了留了一条缝的玻璃窗,他掀开被子,慢吞吞的将双腿挪到床沿,脚底轻轻踩到了地上。
他四顾了一圈,轮椅被放在了床的几米之外,不可能够得到。
吴世勋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突然撑着床沿慢慢站起了身,他扶着一旁的移动吊瓶架,一步一步的朝阳台走去。
他走的极慢,每一步却很稳,他的走姿不似刚恢复健康的残疾人的变扭,正常的仿佛就是普通人一般,这绝不是突发的偶然。
换一句话说,他练了很久。
他停在窗前,抬手关上了窗户,吴世勋没有立刻回到病床上。
他淡然的眺望着远方,高楼林里,摩天碍日,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夜没有见过这个角度下的光景了。
自从能够站起来后,他每天都会偷偷在房间里练习走路,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才短短两三年,他竟然连如何迈腿都不会了。
刚恢复知觉的腿光是站起来便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跨出的每一步都在发着抖,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来…
他一定要成为那个奇迹。
可事实是,再好不容易能够站起来走路了,他却将这个真相掩埋在心底,在激动的打通吴栖的电话后却不提半字。
还不是时候。
他不想增加吴栖对边伯贤的感恩之心,他绝不允许吴栖的心里增加那个男人的半分分量。
他投向窗外的目光渐渐冷却,握着吊瓶架的手用力到泛白。
绝不可以。
吴栖在吴世勋的床边陪了一整晚,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护士进来检查体征的时候建议她可以给他买一份早餐,等他醒来之后就可以吃。
吴栖不放心外面的油盐,打了电话拜托李嫂做一份清淡的粥,李嫂立刻应声答应下来。
吴栖给吴世勋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后便匆忙出了医院,她在楼下打了一辆车回到别墅,顺带换了一身衣服。
看着床上的大衣外套,她心里五味杂陈,吴栖拿着外套走到边伯贤的房门口,正准备敲门,门却兀自打开了。
边伯贤穿着一身正装垂眸看着她,他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脸色带着不健康的苍白。
不等她开口询问,他侧开了身,淡淡道:
边伯贤:“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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