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微燥,倒春寒之后天气便正式热了起来,近些天都是雨季,春雨如缕如丝,映衬着远方黛色的山,早晨空气中都是雾蒙蒙的白汽,地上都是湿漉漉的。
四月的第一个节日是清明,那天从早上开始就下着小雨,吴栖当天起了个大早亲手做了吴明和杨丽生前喜欢的点心,和吴世勋一起去了墓地。
吴明和杨丽葬在一个不出名的公墓里,原城的房价这些年涨的可怕,连带着墓地都是寸土寸金的涨,两个墓地加在一起才一平方米就将留下的遗产掏光了大半。
吴栖撑着伞,将小碟放到他们的墓地前,她站起身看着墓碑上笑得温柔的夫妻,心头涌上许多感触。
她搭上吴世勋的肩膀,轻声道:
吴栖“爸、妈,你们在下面不用替我们担心,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世勋他能站起来了,虽然还不能走路,但是说不定下次来看你们的时候他就能可以走路,是吧世勋。”
她低头看向旁边的少年,他坐在轮椅上盯着墓碑没有说话,右臂的袖子被雨水打湿了,吴栖替他扫了扫水珠。
吴栖“你也跟爸妈说说话。”
自从那晚不算和谐的谈话之后,吴世勋不再像之前那样乐于跟她搭话,跟她之间好像竖起了一道高墙,偏偏又说不上冷战。
吴世勋:“心里说过了。”
他兴致不高的应了她的话,便又不再开口。
吴栖有些无奈,她又待了一会儿才推着吴世勋走出墓园,她尽量将伞往他的方向倾倒,忍不住低声道:
吴栖“世勋,你是不是叛逆期来了?”
吴栖记得她叛逆期的时候也爱闹变扭,杨丽才说了她几句便会甩脾气不想搭理人,吴世勋这些年乖巧惯了,她差点都忘了他正处于叛逆的少年年纪。
吴世勋微微抬了抬眼皮,他淡淡盯着面前的水坑,道:
吴世勋:“姐,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可这不代表我会接受你身边的每个人。”
在吴栖心里,她总觉得是因为他对边伯贤先入为主的印象而导致他对他的敌意不是一般的大,她叹了一口气,绕过他的肩膀捏了捏他的脸,吴世勋的脸上没有几两肉,只有薄薄的一层皮。
吴栖“你是不是怕我有了男朋友之后就不管你了?你放心,你在我这永远是第一位,谁也取代不了。”
吴世勋:“因为我是你的弟弟,对吗。”
他的声音融在雨滴里,沐风扑面,空山凝雨,吴栖听得并不是很真切。
她愣了一瞬,下意识的点了头,
吴栖“你当然是我的弟弟啊。”
吴世勋:“如果不是呢,如果我不是你的弟弟呢,你还会对我那么好吗,还会把我放在第一位吗。”
他偏过头,茶色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
吴栖总觉得一双手正挤压着她的胸口,令她有些喘不上气,脑子像是突然断了路,她竟然回答不上来。
轮椅突然撵过了一块碎石,不稳的颠簸了一下,吴栖立刻回了神忙稳住轮椅,她沉下肩,笑道。
吴栖“这个假设不成立,我和你是亲姐弟,不存在以上情况,臭小子瞎想什么呢。”
吴世勋看了她数秒,最终还是将头扭了回去,他没有在问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一路都很安静。
安静的过了头。
今天边伯贤回来的很晚,吴栖在画室画完了一副画,回卧室洗了个澡,半干着发丝下楼接水,她刚走出厨房,门口突然传来了动静,玄关的灯亮起。
边伯贤上午出门前穿的是一身板正的西装,这会儿却是普通的黑色风衣,额前的刘海沾了水自然垂下,略长了,遮住了他的眉峰。
他换着拖鞋,随手将车钥匙丢到了鞋柜上,他的脸色在玄关冷白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眉眼间尽是疲倦。
吴栖“伯贤。”
吴栖鬼使神差的叫了他一声。
吴栖下来的时候没有开灯,边伯贤没有发现她在不远处,他错愕的抬头看向暗处的阴影,面上的神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将鞋子放回鞋柜,继而朝她招了招手,声音低哑:
边伯贤:“过来,让我抱一下。”
吴栖放下手里的水杯,小跑着冲到他的怀里,她箍紧了他精瘦的腰,埋进了他带着湿气的怀里。
她微微一愣。
边伯贤的身上的烟草气很重,闻不到一丝他常用的那款香水味,有些呛鼻的烟草味之后还有一阵淡淡的香烛气。
吴栖“你抽了很多烟?”
边伯贤:“嗯,心烦。”
吴栖刚洗完澡,那阵清橘味钻进了鼻尖很是好闻,他圈紧了她纤细的腰,将脸埋进了她的颈间,深吸了一口。
他自知身上的烟味不好闻,怕她沾上,只抱了一会儿便松开了她,修长的指尖轻轻揉了揉她半干的头发。
边伯贤:“头发怎么又不吹干,还有,下楼的时候开灯,不要摸黑,摔了怎么办。”
他说的一本正经,声音低沉却好听,吴栖勾着他的脖子乐道:
吴栖“你怎么跟我爸一样,爱管我。”
边伯贤抬手轻轻在她的额上弹了一下,小姑娘立即不悦的鼓起了腮帮,他挑眉笑道:
边伯贤:“我不是你小叔叔吗,爱管你怎么了,不喜欢?”
吴栖摇了摇头,踮起脚尖凑近他,
吴栖“喜欢,但我更喜欢你亲我。”
边伯贤:“刚抽完烟,不好闻。”
边伯贤拉下她的手,突然不轻不重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边伯贤:“回去睡觉吧,不早了。”
吴栖被他占便宜的那一下激的僵硬了身体,皮肤从下到下都是通红一片,她怨气十足的瞪着走上楼梯的男人,愤懑道:
吴栖“你打我屁股!”
边伯贤顿住脚步,偏头朝她歪头一笑,他化身登徒浪子吊儿郎当的评价道:
边伯贤:“挺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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