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晨

山林中纸鸢背着装满草药竹篓，一蹦一跳的往回走着。身边还跟着身着桃红色衣裙的女子，衣裙上还绣有朵朵桃花，头发随意的在脑后挽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髻，斜斜的插着一支桃木簪。脸上虽未施粉黛却已是明艳动人。

两人到了一处溪边，纸鸢把背上的竹篓丢在地上，盘腿坐下。她的额头上冒着细汗，两边的碎发微湿，贴着脸颊。

女子眉眼弯弯看着纸鸢笑道，“大大咧咧没个女孩子样。”

“桃夭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纸鸢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抬头咧嘴一笑。

“你这丫头。”桃夭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也坐在纸鸢身边。

她从袖袋中掏出一支白玉簪戴在她头上，“不错，还挺漂亮！”

纸鸢的手小心的抚了抚髻上的玉簪， “谢谢姐姐。”

“上次给你带的衣裙可还喜欢。”

“喜欢。”

“早和你说叫你跟着我，你非不听。成天跟一群糙和尚待在一起，早晚被他们带坏了。”桃夭不满的撇撇嘴。

“小和尚也可以把我照顾的很好的。”纸鸢噘着嘴争辩着。

桃夭被他的话逗笑了，“现在他可以照顾你，那以后呢，你总不能一直待在寺院吧。”

听完这话纸鸢沉默了一会，“我和小和尚是不一样的。”

“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纸鸢说话时眼睛亮亮的，像是装有千万星辰。

“那男人可都是无情无义的，有几个真心待你的。”桃夭戳了戳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

“镜尘和他们不一样的。”纸鸢的脚拨弄着水花，小声嘟囔着。

“和尚更是无情无义。”

“我相信镜尘的。”纸鸢看着桃夭目光坚定的说道。

“哎真是个傻姑娘。”桃夭叹了口气，“那他愿意为你还俗吗？”

一听这话纸鸢愣了愣，许久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桃夭安慰的揉了揉她脑袋，“你总不能一直在祥云寺陪他吧，也该有个答复的。”

“好。”

祥云寺

深夜，纸鸢化作一只雪白的狐狸顺着窗户爬进来时镜尘正在打坐。可能是感受到她的气息，镜尘缓缓睁开双眼。纸鸢坐在他身边来回摆动着双腿，“你醒啦。”

“嗯。”镜尘起身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她，自己则一饮而尽。

纸鸢接过茶杯把它握在手里，抿着唇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似的，沉默了许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镜尘我今天漂不漂亮呀。”

镜尘被问的不明所以，他木讷的点点头，“很好看啊。”

听到这个回答纸鸢从塌上蹦起，“真的吗？”

“真的。”盯着那张极好看的脸脸镜尘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纸鸢的确是很好看的，哪怕镜尘遁入空门，不通情，欲，也不得不承认她是极好看的。

她的美不是透在表面，更像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

此刻纸鸢涨红着脸，手指绞着衣裙完全与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模样不同。而在镜尘眼里此时的纸鸢就像是情顿初开的少女，红着脸面对着自己的心上人。

“镜尘。”一道声音把镜尘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

“嗯。”镜尘喉结滚了滚痴痴地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刻纸鸢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鼓足了勇气开口道:“镜尘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虽然早有准备，但纸鸢说出口的一刹镜尘还是愣住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强装镇定的开口，“我没那么好，你别喜欢我了。”

闻言纸鸢楞在了原地，两行清泪从她眼眶中滑落。

看到她哭，镜尘的心抽了一下。可自己早已遁入空门不问情爱。纸鸢的小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一直都装作不知道。仿佛只要不说出那句话，就能一直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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