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很快就到了。
谢必安心如止水,有条不紊地答完数学。心情一如天上的悠悠白云,她看着云,释怀般地笑了。她以为,她一心扑在学习上的选择是正确的。
第二天的文综却令谢必安又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看过的那一遍遍的历史书,一遍遍的政治文段,好像打了水漂。
模棱两可的答案,怎么就那么像她模棱两可的人生呢。
考试结束之后的两天会讲试卷。
考完的当天晚上,那个晚自习人声鼎沸。
谢必安看着对答案的同学,表现出一副一切与我无关的出世之态。
他们神态近乎癫狂,说话的语气中充斥着一种谢必安能够理解的自傲与颓败。
谢必安不屑也不愿参与这场盛大的狂欢。
她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第二天评讲试卷的那场审判。
三位文科的老师都十分和蔼,而且大家考得都很不错。
老师们并不详细讲评,而是让同学们自行讨论。对于主动问问题的学生,老师们也充满了耐心。
谢必安低着头,希望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红叉遍布的选择题,但是也希望老师能主动上前询问她的情况。
只是,这场同学们的辩论比赛,谢必安并未参与。老师们也不曾察觉异常。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青春与活力。
谢必安深深埋下了她的头。
刘宇一直关注着谢必安的情况。他知道谢必安的成绩并不差,她的数学可以甩别人八条街。只是她的文综并不理想。可是这个班几乎人均文综二百二,谢必安一百八十的文综十分扎眼。可是只有谢必安留意到自己,就如同繁星夜幕上,即使暗了一颗星星,也不会有人留意。别的星光总会盖过它的光芒。
他很想上前安慰谢必安,只是想到前两天的蛋糕事件,又止住了这个想法。
刘宇怼了怼温和绪的手肘。察觉到温和绪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刘宇缓缓开口道:“我想拜托你帮我打探打探她的情况。”
温和绪挑了挑眉,“还不死心?”
“嗯。”刘宇脸上的神情扭扭捏捏。
“不知道你喜欢她哪里。”温和绪嘟囔了一声,却快步向谢必安走去。
“嘶,不对啊!我让你打探,没让你当面问啊!”刘宇心中暗叫不好,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温和绪一步步向谢必安走去。
此时的谢必安正在自我否定中不断循环。她的情绪已经如猛涨的洪水一般,只是有一道无形的堤坝挡住了这魔鬼般的情绪。
温和绪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桌子发出清透的“叩叩”声。
谢必安的眼眶红红,此刻,她忘记了掩饰,直接抬头,遇上了那一双她这辈子无法忘记的眼睛。
“你哭了。”温和绪毫不顾忌的发言让谢必安有点想笑。
只是,她一牵动嘴角,眼角的泪却就止不住地向下冲泄。她心中的那道堤坝完全溃塌。
温和绪的眉头紧紧皱起。抽了两张谢必安桌上的纸巾,静静悄悄地递给了她。
谢必安接过,“谢谢。”
温和绪一言不发,回到了座位。
“怎么样?”刘宇也察觉到了异样,谢必安轻抽的肩膀在暗示着她的崩溃。
“哭了。”温和绪的声音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怎么了?因为成绩?”刘宇火急火燎地站起身,就要去安慰谢必安。
“等等。”温和绪拉住刘宇,“你能安慰她吗?”
刘宇呆住,他知道温和绪的意思。他不是在质疑他的说话水平和安慰技巧。他是在问自己:谢必安想见到自己吗?
在刘宇看来,谢必安现在并不愿意与自己搭上关系。
刘宇的动作瞬间呆住了。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座位上,默默观察着谢必安的举动。
在短暂的发泄后,谢必安继续翻阅着错题本,仿佛刚才的一切并未发生。
温和绪望向谢必安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
这个周六,谢必安正打算如同往日一般好好呆在学校学习。
此时,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谢必安脑中的计划安排。谢必安以为是未被拦截成功的诈骗电话,看也不看就打算挂掉。
她在挂断前不经意地向上瞥,生生停住挂断的动作。
是“妈妈”。
谢必安忙不迭地接通电话,将手机听筒送到耳边。
“喂?”谢必安强压住心中的欢喜,试图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她无法抑制的略微颤抖的声音已经暴露了她。
只是谢佩环并未在意到这个。
她只是通知自己的女儿,这个周末,她想要带她去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嗯。”谢必安应下,隐隐约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的母亲总是告诫她好好学习。要在高考前抽时间去见的人,一定很重要吧。
谢必安叹了口气,心中不自觉地想到:“怕是比我这个女儿还重要吧。”
谢必安紧赶慢赶回家,打算换一身得体的衣服。掏出那把久违的钥匙时,谢必安忽然晃了神。这把钥匙,在她手中,是如此熟悉又陌生。
打开门,谢佩环正半坐在地上,手中是一堆凌乱的信件。
谢必安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态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母亲总是优雅的。尽管父母亲总是争吵,母亲也从未有过不当的举动。
谢必安装作不在意地经过那些信件,在母亲没看向她的时候,偷偷瞟了一眼寄件人。
只是一个化名:“晚来风起”。
好像……母亲的眼睛又红又肿。
谢必安迅速换好衣服,与母亲出了门。
母亲裙摆处的褶皱,是不是因为在地上坐了太久呢?
林花谢罢春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