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一次委托

5.27日午

“许亮，如果一个人跟她的宠物说她要走了，让它一直陪着她，是什么意思?”我用胳膊仵着脸

“还能怎么样，命不久矣呗。你电视剧看魔怔了?”

我不说话，只是默默叉起盘子里的土豆。

她一定很痛苦吧。

我的脑海里只有她和那只小猫。

我把文学社里空置的自习室打理干净，摆了一张桌子，就算是解忧铺正式开张了。

“干的很好，子澄兄你一定有打扫卫生的天分!”

“我…”

“宣传工作我已经做过了，明天我来值班，今天就靠你了!”

“我不想干…”这话还没讲完社长就消失了。

“社长大人你真是天使啊，哪里会有人傻傻地跑过来找一个陌生人倾述烦恼啊!”我捂住脸，我把头埋在桌子上。一想到以后每周的空闲时间就是在这里发呆，我就想提桶跑路。没想到社长跑的比我还快，刚才在操场上的时候还有希望追上，现在人影都没有了。我望向窗外，近处树影婆娑，浅一道，深一道地亲吻着窗檐，远处成双的鸟儿在树丛里叽叽喳喳。

其实…能有个独处的地方也挺不错的。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这扇门除了我，再也不会有人打开了。

真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啊。

她走了进来，眼中带着落寞，青丝披散开来，光影里白裙子随风飘曳。在这幅纷繁的构图里，我屏住了呼吸。

“你叫什么名字?”我留意到了她有些紧张，明明小猫很乖，她却抱到那样紧，好像松了手小猫就会不见一样。

“嗯嗯。”她用那双大眼睛对着我，黑绸缎似的眸色一览无遗。

我：?

“嗯嗯。”她指了指我桌子上的纸和笔。

“原来是不方便讲出来的事情啊。”我把纸和笔递给她。静静看着她写字。

“对不起，现在脑袋很重，很累，没有力气说话了。”

读了那行文字之后，我的手开始颤抖。

她疑惑地看着我，好像这是她每天都会经历的事情，不应该感到惊讶。

她又迅速在纸上写了起来，我接过那张纸条。

“你很喜欢猫吗?白天的时候你一直盯着小白看。”

可恶，偷看被发现了。⊙_⊙

“没事没事，姐姐说你虽然很猥琐，但是应该是个好人。”她又递给我一张纸条。

完了，社会性死亡了。

“那个，你是哪个专业的?”我试图岔开话题。

“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她摇摇头。没想到用纸笔交流也能这么流畅。她低下头，眼神更落寞了。“姐姐是这个学校的，我很羡慕她。”

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

“李若烟。”她双手合十。“刚才忘了写出来了。”

“我很喜欢猫的，我感觉它们眼睛很大，很可爱。”我写给她。

“姐姐让我把小白暂时交给别人。”她甩甩手，接着写。“姐姐说我的状态很不好，老是睡不醒，不爱活动，养不了小白。”她的手很纤细，写字时仿佛素描静物。“你能帮帮我吗?”

“你这算委托吗?”我接下去。

“委托?”她眨眨眼，表示不懂。

“对，我们解忧铺设立的目的是帮别人解决烦恼。你最大的烦恼就是小白吗?”我想套出更多信息。

“我也不知道啊。”停笔之后她抬头看向窗外，彩色的世界一望无际。

我从她的手里接过那只猫，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抖，她气若游丝，好像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她在害怕。

“别伤心啊…”不管谁哭都是因为很难过很难过吧…

雨落下是因为天空难以承受它的重量，流泪想必也是因为悲伤无法排解吧。

“一个人的心如果腐烂了的话，那么很多事恐怕再也没有力气说出口的吧，就算说出口也只是玩笑话而已。”她用手遮阳，望向远方。

这样的人，她眼里的世界，恐怕也只有黑白两色吧。

“我，希望能帮到你一点。”我露出严肃的神情，我能感觉到，她有心结，无论委托的事办的多漂亮，心结不解开，消解烦恼自然无从谈起。

而且她的样子…令人心疼。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什么是痛苦?”她一丝不苟为省略号点点的时候真是可爱。

“我…”我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却不作声，眼里的光更暗淡了。我决定不再追问。

“痛苦…应该就是无能为力吧。”我笑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那张脸。

她收紧了瞳孔。

“那什么又是希望?”

“这个简单。”我露出一口白牙。“希望就是期待感!”

“什么是…期待感!”

“就是有这么一件事，你躺在想起它就高兴的睡不着觉，没一会就想着晚上怎么还不过呢，可期待可期待的那种…”我为自己贴切的回答自鸣得意。

“期待感啊…原来如此，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了。”递过纸条之后，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眼里熄灭了。

“小白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它呀。”她走了出去，带着掩门吱吱呀呀的声音。

求支持，连载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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