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思我呆坐在书桌前,盯着面前的笔记本。
林清思黑笔横躺在纸面上,笔帽晾在一边许久。
林清思刚刚室友叶新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冲出门去,吃过的麻婆豆腐盒子就放在桌子上,味道弥漫在宿舍里久久不散。我呆呆地望着床边的绿萝,香味愈发刺鼻。
林清思我终于还是抓起了钢笔,在演算纸上狠狠地画了几道,直到画出了顺畅的笔迹。这才写下去。
林清思“10月15日,雨
林清思我遇到他了。很远,第一眼是背影。第二眼是吹到他脸上的叶子。”
林清思我翻过来,另一页已经记过东西了,我看到:“高考结束之后,我按照父母的意愿报考了中政法。选的是法学专业。
林清思直到那天,我在阶梯教室的第三排看见了他。
林清思只一眼,我就发现了,还是白色加黑色的搭配,我甚至怀疑他家有没有其他颜色,还是说他清心寡欲,除了黑白什么也不喜欢?
林清思什么时候我眼睛那么好使?
林清思考上这所学校的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其他的校友,大多都分散在法学系,因此很好找座位。
刘小溶坐在第三排,朝我招手:“这里!”
程潇然的旁边。
刘小溶:“这个位子刚好可以看清黑板。”
林清思“谢谢”我余光瞥向右边,他拘束的把书往自己那边挪了挪,我在想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
林清思好像他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样子。”
林清思好家伙,同样的子。
林清思然后笔尖就那样停在了“子”字的最后的一横上,等我反应过来时,那一横的末端已经变成了一坨黑点。
林清思我把纸撕下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林清思两小时前,我正在学校的操场散步。
林清思初秋的北京拥有一整年难遇的好天气,是一片沉静通透的天空,玻璃也比不上。这是我上中政法的第一年。他也在。
林清思地上有斑驳的树影,我认真的像小时候一样低头看路,忘却了头顶的烈日,盛夏漫长的一路真的就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尽头。
林清思就这样养成了习惯。
林清思忽然起风,我下意识地停住,抬起头。我看见了白色的风吹过来。
林清思前方两三米处的岔路口拐过来一个人,正好走在我前方。
林清思即使他换了外套,仍然是我这辈子都不会认错的背影:后脑勺儿立着几根不安分的发丝,走的敏捷但是不失轻快,是一副少年恣意的模样。
林清思“林清思!”突然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我。声音大到方圆四里都听得到。
林清思前方的人听到了尖锐的喊叫声,回过头来。我在他目光移到自己身上之前慌忙转身,撒腿就跑。
林清思赶紧把叶新嘴巴捂住,“干嘛?”
叶新:“吃饭呀!”她挥挥手中的麻辣烫。
林清思“走吧走吧。”
林清思回过神来,我竟然一边跑着,一边还在走神儿地想,他会不会笑我?
林清思我第二次看到他,竟然是这副模样。
林清思“你怎么在这里?”我问叶新,
叶新:“不是想着你老人家没人陪吗”
林清思“滚””
林清思我自己回了寝室。
林清思我刚才明明光顾着逃跑了,为什么现在却能回忆起自己跑前的一秒,他的目光正从尖叫声挪移到我的长发。
林清思那时,男孩挑着眉半笑不笑,浅褐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流动发光,白皙的脖颈连到下颌,那么好看的弧线。
林清思我不是慌了吗,这些又是怎么看到的?
林清思就算看到了,笔尖又为什么无法移动?
林清思太久了。我转过头,紧闭的门上挂着一面穿衣镜,从里面抽出来,就能看到自己在镜中的影像:小麦色皮肤,瓜子脸,取下眼镜之后不再被遮盖的高挺鼻梁。
林清思所以有些故事,是不是应该迎来转折点了?
林清思毕竟我不是小孩子了。
林清思叶新和平常一样猛地推门进屋时,我刚收起日记,打算看还没看完的茉莉花。背后发出巨大的声响,我习以为常地没有回头看。
林清思叶新一屁股坐在床上,呼吸带着哭腔。
林清思手机发出嘟嘟的声音,叶新开始拨号。
叶新:“我问你,你到底对她是什么情感?你说她帮你讲题,为了表达感谢你送了她一颗话梅糖,那你送了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炫耀?!”
林清思也许是在乎。我摆弄着笔尖心想,但是喜欢他是因为爱,他呢?或许是沉浸在自己被别人在乎的。
林清思放下电话,叶新终于哭出声来。
林清思“别哭了,再苦你家那位估计就真的和别人跑了”我看了看表,一边写字一边说。
叶新:“我难受。”
林清思叶新,不是所有人都想听你难受的。
林清思不过,对于叶新而言,这种难受普遍一天一次。
林清思就和吃饭上厕所一样频繁。
林清思我其实很喜欢叶新的真实。很多人愿意把自己包装得洒脱淡定,然而在独处的时候还不是像她一样趴在床上号哭?
林清思又或者,像我一样,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最在乎的就是自尊,甚至面对父母都不肯真实。
林清思我以前看步步惊心的时候,雍正说过一句话:“即使丑陋,也要真实。”
林清思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抬眼看了看书橱上露出一个角的日记本。
林清思叶新忽然抬起头,长时间的哭泣使她的声音闷闷的,脚边的茉莉好像焉了。“
林清思我看了一眼写日记时被油性笔染到的右手食指,淡淡地笑了一下。
林清思一个转身,一个笑容,什么都不意味。慌什么。
林清思就这样下去吧,我想,慢慢来,不着急呀。
林清思第二天我去教学楼拿着资料去报名双学位。走到路上我时而看一下天边的云彩,也注意有没有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终于来到了阳光明媚的开阔地带。
林清思走在路上很安全,没有发生突然书被卷走的情况。
林清思我忽然听到有人说:“小心!”顺着众人的目光,一个男孩子正在路上骑着自行车,手上还端着透明的玻璃杯,里面泡的是菊花水。
林清思边撒边起,我敢肯定,他要么是脑子有问题。
林清思每每经过一个行人,他就会说:“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就这样,林荫大道上飘满了菊花香。
林清思我这样想着,头一偏,笑出了声。他大概是看到我笑的样子,水就泼的,少一点。
“啊!同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没烫着吧。”他一脸关切的问,“没事没事,”我拍拍身上的菊花瓣。
林清思小兄弟们纷纷拍手起哄。我尴尬地咧咧嘴,快步逃离了现场。
我走得太急,抬头时发现已经偏离了法学院的方向,走到了南门办公楼门前的小超市。
结果手机电话打过来,是刘小溶。
林清思“喂,小溶,怎么了?”
刘小溶:“你帮我买杯奶茶吧。”
林清思“好。”
林清思就那样我在奶茶店看见了程潇然。我在那一瞬间甚至害怕地抬头看了看太阳,真晦气。
林清思一个平时很少看见的人忽然在接连两天内频繁地撞见,上大学一整年,这是第三次看见他。
林清思我们抓起了同一杯珍珠奶茶—其实我是故意去抓的,我不知道哪儿来的胆量,总之还没想明白就伸手了。然而,程潇然只是道了个歉就松手了,顺手抓起另外一杯。
我慌张地微笑着说“没关系”的时候,他已经转身朝付款处走去了。
原来他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
我还以为我们认识。
我高中时在心中默默揣测了三年,猜想对方是怎么看待自己这个人的。毕竟,我一直以为自己算是个的名人时至今日终于得到了答案。
林清思“什么名人啊,不过只是个人名而已。”
没关系。
林清思毕竟这也许是里程碑式的一天,我第一次跟他打招呼—虽然只说了一句话。
我赶紧把奶茶递过去付款。
我决定明天再去法学院报名好了。
回了图书馆,刘小溶正在门口等着。
吸引我的不是他,而是他旁边的人。
是程潇然,我脸上浮现了某种难以言说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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