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应该放了柠檬香气的空气清新剂,有风吹进来,谢朝鹤鼻间都是冲人的柠檬香气和完全没办法忽略的血腥气。
那个男生还在地上躺着,低低地喘着气,让人感觉他下一刻可能就会停止呼吸。
谢朝鹤没有上前,进来的校长惊得也忘记了反应。
过了也不知多久,那个男生爬了起来,擦掉了嘴角的血迹,看着校长和谢朝鹤轻轻笑了一下,“抱歉啊,我是一中的,认错人啦,我们学校有个人和那个林知擒太像了。”
校长被这话惊得说不出来话了。
谢朝鹤早就料到他会用认错人这个理由,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他:“你们和何昀为什么要缠着林知擒?”
那男生闻言朝谢朝鹤直直看了过来,脸上的笑容顿时诡异起来,“你,就是谢朝鹤谢老师吧?”
谢朝鹤没有回答。
那男生只当得到了答案,朝他走了过去,眸光亮得吓人,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真是好啊,真是好啊……”
谢朝鹤皱着眉后退一步,“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缠着林知擒?”
男生又向他凑近了一点,“那你呢?为什么对林知擒这么感兴趣?这么偏袒他呢?正常学生当着老师的面打人,老师会帮忙遮掩吗?嗯?”
离得太近了,男生一呼一吸间都泛着血腥味,谢朝鹤有点难受,他看着那个不太正常的男生,大概也明白自己问不出来什么了,转身就想走,却不想那男生一把拽住了他。
谢朝鹤回头,男生诡异的笑脸猛地凑了上去,“别走啊,想知道林知擒的什么事,我都告诉你哦。从十五岁到十九岁,我什么都知道呢。”
谢朝鹤忍了忍,没忍住,一把甩开男生的手,“不必了,我可以问他本人。”
男生哈哈一笑,“别说笑话了谢老师,林知擒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他连梁铖锡梁公子都没有说呢!啊,还有他的爸爸妈妈,他一个人都没有说呢。”
谢朝鹤握紧了拳头,他很想对着男生笑着的脸上来一拳,他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是令人作呕。
“不必了,”谢朝鹤转过身,“他不说是他的事情,我没有从别人这里打听自己学生私事的癖好。而且一中的学生,这个时间还呆在二中,不太好吧。”
男生大笑起来,“谢老师真是聪明啊,不过没事,您肯定会想知道的,我们在一中等您哦。还有,要是真的想护着林知擒的话,谢老师要有准备哦——”
“进监狱或者缺胳膊断腿的准备哦。”
男生的声音越来越来低,谢朝鹤离得远了,后面的话没怎么听清,倒是校长听得一清二楚,他看着这个怪异的男孩子,没忍住对着他脑袋狠狠拍了一下,怒骂:“小小年龄,骗人就算了,还敢胡言乱语?你见过多少人进监狱,见过多少人缺胳膊断腿?!你懂什么就敢乱说话?”
男生被拍的踉跄了一下,他很快站直,看着校长,皱起脸,“校长大人下手真重,您才是什么都不懂呢!”
校长没理会他,拽着他去了医务室,“处理好了伤口就给我回你学校,别再来二中找事了,小小年纪,挺标致一孩子,别学坏了。”
谢朝鹤径直去了教室,林知擒正坐在自己座位上擦着手,谢朝鹤猜大概是沾了那男孩子的血,他走过去,敲了敲林知擒的课桌,示意他出来。
林知擒乖乖地跟着他进了教室休息室。
正巧这时候休息室里没有人,谢朝鹤给林知擒接了一杯水,林知擒没有接,只看着谢朝鹤低声说:“谢老师,别管我了,我的事我可以处理好。”
谢朝鹤没有说话,他喝了一口自己接的水,“你妈妈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林知擒皱眉,“不要牵扯到我妈妈,你知道就算你真的找到她,我也不一定会听她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谢朝鹤点头,“你是成年人了,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怕你妈妈了,只是你要是真的出事了,她会担心的。”
林知擒咬牙,“我不知道吗?让她知道有什么用?她要是找上何昀那个变态,我怎么知道何昀会不会对她出手?!”
谢朝鹤走近林知擒,“林知擒,你妈妈是大人,何昀再怎么样也是个孩子,他……”
“你什么都不知道!”林知擒没忍住吼了一句,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喘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你不要管,也不要让我妈妈知道,何昀我可以对付,不需要你帮忙。”
谢朝鹤捏着纸杯,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他听到了自己说:“好,你回去吧,我不会再管你的事了,但是类似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在我的教室里发生。”
谢朝鹤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注意起视野里的一株吊兰,那是一位语文老师送他的,正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这株吊兰长势喜人,可惜那位语文老师并不知道这植物的别名。
吊兰又叫折鹤兰。
谢朝鹤笑了一下,目光里只有林知擒和折鹤兰。
也许是时候该停止了。
都到这种地步了,本来就有些过了。
就这样停止也没有什么不好。
总归他从来没有办法改变林知擒。
就像第一次和祁女士聊天时说过的一样,他没有信心帮到祁女士,他暂时没有办法改变林知擒。
不是暂时,是从来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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