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许言梅在没有遇到叶柳清之前,是城南站街的,偶尔还会去陪酒。
因为她那好吃懒做的姐姐告诉她这样来钱快,家里有两位下不来床的老人和哥哥姐姐要靠她养着,许言梅自然听取了她姐姐的建议,每晚到城南街角站定,等待着今晚又是哪个男人来领她走。
她在家里排行老三,所以就被槐城的人称作城南三姨。
许言梅年轻时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多少男人抢破了头都想着见她,甚至宁愿花多一倍的钱让她上自己的榻。
也因为这样的城南三姨,造成了不少妻离子散的现象,有过不少的男女老少专门跑到城南隔着许言梅的窗户破口大骂,骂她不知廉耻,臭卖的,贱婊子……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她都听过。
可在她二十六岁那年。遇见了许七的父亲叶柳清,他没有把许言梅当成卖身子的,反而呵护她保护她,于是格格不入的两人破格地相爱了。
叶柳清是个小学老师,温文儒雅,可学校里的人和各个家长听说叶柳清和卖身子的女人在一起了,便死命地让学校辞退他,尽管之后叶柳清往许多学校投了应聘简介,却还是因为同一个理由被驳回了。就这样两人离开了城南搬到了城西,还在城西开了个小超市,刚开始的生意确实是因为许言梅的名声不怎么样,还一直亏本,可渐渐的过了一段时间街坊邻居便不在乎这一家到底是什么人了,在乎的只是这小超市物品齐全,还便宜,靠着这些赚来的微薄的收入,一半补贴家用,另一半则送到许言梅家里。
当时还没有领结婚证没有被法律承认的两人偷吃了爱情的禁果,许言梅又怀了许七这个结晶,叶柳清和她说了许多次把孩子打掉,可许言梅以死相逼,叶柳清不忍伤害她,就下定决心瞒着街坊邻居把孩子偷偷生下来之后就扔到槐城桥底下以求哪位路过的好心人可以将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捡回去。
许言梅在一个晚上自己把许七生了下来,叶柳清趁着许言梅生下许七后的虚弱,在她已经睡着之后,抱着孩子去了槐城桥下,之后就是被徐老院长给捡回了福利院。他是个老师,知道未婚先孕的严重性,尽管回到家后许言梅怎么说怎么骂都不同意把孩子寻回来。
等许言梅做完了月子,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叶柳清带她去民政局不顾家里人和世人的眼光让她成为了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有时许言梅也会偷偷的背着叶柳清寻许七的下落,之后天也不负有心人,让许言梅在福利院寻到了许七,接回许七之后许言梅本来是想把七这个字改掉,叫回本来许言梅为许七取下的的名字叶笙,但叶柳清觉得这样做不妥,怕会引起街坊邻居怀疑,便继续用七这个字,姓氏也跟着许言梅姓许叫许七。
把这孩子接回来之后夫妻俩像是要竭尽所能弥补过去所丢失的父爱母爱一样,对她好给她拥有的一切,街坊邻居都知道她是这夫妻领养回来的小孩。
可没过多久许言梅和叶柳清就发现许七这孩子不怎么说话,就算说话也是怯生生的,有时竟会结巴,也发现了这孩子身上有好几处伤疤。
在悉心照料了两件左右许七也渐渐说话了,虽说还是结巴,但相较刚领回来那阵却是好了许多。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有多长时间,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听说城南以前有位接客的三姨,人美得不行,但近几年三姨就搬去了城西,和一个老教师过上了小日子。
这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孩便说好一起去城西寻一寻着传说中的三姨,使人相约出现在了西边,打听盘问,竟真的找到了三姨的住处。
许言梅在家门口洗衣服的时候,出现了四个壮年把她拖进了房门企图再让她操回老本行,许言梅却是誓死不从。
她和叶柳清在一起之后就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她和叶柳清的小超市,现在的生意还算不错。今天恰巧许言梅不在超市和叶柳清一起卖货,便让这几个人趁机而入。
住在许言梅隔壁的妇人见了连忙回屋里和丈夫说了这件事。
他们两个是个好人,不像其他人那样瞧不起许言梅和,妇人的丈夫让她去超市把叶柳清喊回来,他去许言梅家里挡一阵。
那妇人带着叶柳清一路跑回来之后,就看见有两个男人架着那妇人的丈夫,而许言梅被另外两个男人按在地上,上衣就快要被撕破。
叶柳清当即就红了眼,抄起身旁的水果刀就捅了正在撕许言梅衣服的男人一刀,遍地都是血,被捅得血流如注的男人当场死亡……
死的这个男人叫赵永胜,因为他的死讯,赵永胜的哥哥赵海洋便把这件事捅进了局子里,之后叶柳清被抓,在法庭上判了死刑,那时的法律观念不足,警察局还受了赵海洋的贿赂,没有人想到正当防卫一说,只知道那个让城南三姨不再接客的男人就要被枪毙了。
小许七放了学回到家,入眼的是遍地狼藉,桌子椅子都被翻倒了,玻璃碗筷碎了一地,以及坐在屋子中央准备用刀划向脉搏的妈妈....
小许七阻止了要自杀的妈妈,之后赵海洋时不时的找人来寻这寡妇的麻烦,街坊邻居也都知道了叶柳清杀了人被枪毙了。
于是许言梅因为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压力患了精神病,时而疯疯癫癫的,但只要清醒许言梅便去城南墓地看望叶柳清。
之后的某一日许言梅正在叶柳清的墓前除杂草,不知怎的她便又犯病了,非说在她右边扫另一块墓碑的女人是杀死他丈夫的凶手,便动手打骂起来。
闹到了警察局,几个派出所民警让监护人来接许言梅,再许七到局子里要把妈妈领回去时民警说她没有资格领回许言梅,因为许七是被领养的没有入许言梅的户口,在民警的再三拒绝下许七说自己不是被领养的,她是许言梅的亲生女儿,这才把她妈妈领回家中。
可街坊八卦的能力不是许七能想象到的,没过几天整个城西甚至于城南都知道许七是三姨生下来的小杂种了。
许七上了高中之后被分到了三班,何安安这个大小姐因为当年城南的三姨许言梅接客接到了何利年,就是何安安的父亲,何母知道这件事之后本就不太好的身体一怒之下被气倒了,没过多久就过世了,在知道许言梅的女儿许七也上了阳槐一中之后便四处打听他被分到的班级,知道是三班之后,忍着对父亲的厌恶,让父亲把她也分到三班。
之后高中的日子许七并不好过,何安安的欺凌、赵海洋他们的恶意伤害、为了母亲的病症在外兼职奔波,时不时还要承受母亲的打骂……
许七这两年对着何安安说话倒是利索,解释道歉求饶,她清楚知道何安安的忍耐力和脾气,如果不说利索磕磕巴巴的,怕是这几天都别想好好来上学。但除了何安安之外的人,许七还是改不过来结巴的毛病。
许七已经习惯也麻木了何安安每天的打骂,仍旧是高岭之花的姿态肆意地由着何安安欺负,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改受的,她该替妈妈偿还。
......
“我父亲他教书育人!两袖清风!我父亲是为了我妈!他是为了护着我妈!”
许七瞪红着眼睛歇斯底里地跪在地上大喊,何安安似乎是不耐烦地按了按眉心,自上而下俯视着许七,面前这个贱人正跪在自己脚边两只手紧紧拽着她的裤腿,“让你承认你那个父亲是个杀人犯有那么难吗?”
说着一个巴掌落在了许七的脸上,巴掌大的小脸瞬间红肿,何安安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活生生把脚边的许七扇得倒地直捂着脸。
“你也就跟我说话的时候不结巴,我硬是压了你两年多。”何安安眼神轻蔑地轻哼了一声,“你母亲是卖的你父亲是杀人犯,而你生下来活到现在...是罪恶啊……”何安安抬手遮住了眼睛,露出一个笑容,“你们家害的我母亲去世,你继续偿还吧。”
何安安后退了几步,给周围的人使了个眼神,杨玉为首的几个女生瞬间明白何安安的意思,嗤笑道:“打她。”
说着几个女生拽头发的拽头发,扇巴掌的扇巴掌.....站在何安安旁边的丁祥华抱着胸盯着地上的许七,笑容猥琐地侧头与何安安说:“你说这小姑娘她娘,是卖的?”
何安安似乎是领悟了他这位寸头带金链子后背纹了个关公社会上的哥哥,眼神阴戾点头,而后说:“哥哥你们随意,替妹妹教训这贱婊子。”
“哈哈哈哈哈...安安明白哥哥们的心思。”
......
一个小时之前,学校
“杨玉,带她去巷子。”何安安一边用手机按出拨号键,眼神一边往桌子上趴着的许七瞟。
“喂!”杨玉揪着许七的头发硬生生把她从桌子上拽出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何安安走在前头打着电话,许七在后面精神恍惚的跟着他们走,她不能反抗也不该反抗,第一天进到这个班级许七就知道何安安打骂她的原因了,她她不能让何安安去家里找妈妈,她宁愿这么长时间自己忍辱负重,也不想看到妈妈遭受这些。
“祥华哥,多带几个哥哥来,林巷子见。”何安安挂了电话,回头催促了几句,明显是等不急想要教训许七了。
这边班长林皜看见她们几个出了班级,心里有点不安,但他却懦弱地不敢去,他心里纠结得很,一来去的话一定会被何安安找人打发了,更甚连他一起打;
二来...不去的话许七要遭殃了,刚才听见何安安打电话给他的几个哥哥....怎么办怎么办啊!
....报警!报警让警察去抓她们!
可是...何安安父亲是当官的,一定会被压下来的。
唉,这可如何是好.....
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良心,背了书包偷偷去了林巷。
在巷口偷偷往里瞄了一眼就又瞬间缩回去了,林皜背靠着墙大气不敢出,他看见杨玉她们在对地上的许七拳打脚踢,周围还有五六个壮汉,这可怎么办……
街道另一边尤栀珺和高逸阳刚从棒球俱乐部出来,尤栀珺下午也逃了课和高逸阳去打棒球,出了一身汗的两人在街角的一个网吧下边恰巧碰见了陆景晨冲秦皖发火。
秦皖眼底的黑眼圈衬得他异常疲惫,嘴里还不停地道歉,“下次再来通宵一定先告诉你。”
陆景晨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你还有下次?大黑你!你!”陆景晨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有下句。
倒是秦皖用手包住了陆景晨指着他脑门的食指,“没下次了,没下次了。”比陆景晨略高一店的秦皖嘴角泛起的弧度都显现着宠溺。
秦皖之所以外号大黑倒不是因为他长得黑,反而长得比陆景晨还白了点。
这个名字是高一刚开学时秦皖顶着一张大黑脸来学校报到,全校都以为学校里来了个外国友人,到后来才知道是秦家二少爷秦皖,因为早上赖床被他的小妹妹涂了个大黑脸。
之后便得了这个名号。
“呦!这不陆景晨跟大黑吗?他们俩...”
高逸阳激动地用棒球棍怼了尤栀珺几下,被尤栀珺一巴掌拍开后便没了声音。
“老陆!大黑!”尤栀珺冲网吧那边挥手喊着陆景晨和秦皖,几步走过去四人站在街边笑笑闹闹的。
“我一猜老陆就得来网吧揪你,让你玩,该。”尤栀珺幸灾乐祸地嘲讽了大黑一句,几人哈哈笑过,高逸阳提议去吃夜宵,四人都点头同意后一齐往街的另一个方向走。
“诶我跟你们说,前边那新开的火锅店真是绝了,上次就想跟又哥去吃没去成,这回好了咱四个一起去每人还能少摊点钱哈哈哈。”
高逸阳心里盘算着四个人要吃多少钱的才顶馋,尤栀珺永拿着棒球棍地右手不轻不重的敲在高逸阳的脑瓜上,“不用平摊,你尤哥请客。”
三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连刚刚还在生闷气的陆景晨都露了笑,“尤哥最棒!尤哥大佬!”秦皖走在陆景晨身边看他高举双手笑出了声,抬手揉了揉陆景晨头发。
“哎呦这两人没眼看没眼看,尤哥我也爱你!”高逸阳说着就要转身抱尤栀珺撅嘴卖萌,被尤栀珺一棍子戳出老远。
四人慢慢悠悠过了街道,在离林巷口不到一百米的地方都一齐停了下来。
高逸阳首先发话:“那不班长吗,他偷偷摸摸地在巷口看什么呢?这么神秘。”
三人也均是疑惑了一阵。这边的林皜一回头注意到了尤栀珺高逸阳和两个校队的同学,似乎是抓住了稻草一样朝他们四人飞奔过来。
抓住尤栀珺的袖子急忙地说:“你们快去巷子里,何安安叫了好几个人在打许七。”林皜顿了顿,像是想到了无缘无故人家也不会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眼神暗了下去。
但愣了一秒钟之后又好像抓住了什么希望,“尤哥你去看看吧,你去了何安安一定不会让他们强暴许七的。”尤栀珺听得云里雾里,脑子还没转过来弯。
高逸阳露出了看好戏的笑容,“尤哥去看看吧去看看,许七又挨何安安打了,这次在林巷,铁定有大戏看。”
尤栀珺瞪了一眼高逸阳幸灾乐祸的嘴脸,犹豫了一阵,回头问陆景晨和秦皖,“你们两个校队的,体能不用说了,打架跟得上吗?”
陆景晨听了这句当即不乐意了,“嘿尤哥你这瞧不起我跟大黑了。”说着就撸起了校服袖子,把少年特有的肌肉露给尤栀珺看。
“切,大黑比我还壮呢!”陆景晨得意的瞄了秦皖一眼,秦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抬起手把陆景晨掀出来的袖子拽下来恢复原样,叹了口气说:“走吧。”
一旁的高逸阳眼神里竟是充满了期待,拿着棒球棍跃跃欲试,“尤哥我高逸阳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女生受欺负了!”
面前的林皜白了一眼,心道:“刚才蹦这要看热闹的也不知道是哪位。”
几人说着便走向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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