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务室的门,慕云飞又在顾琳前面蹲下了,示意她上来。
“我可以自己走。”她拒绝了。
他没回头,“如果不想被我抱回去的话,现在最好上来。”
她无奈,只得趴在他背上。
他背着她慢慢往教室走去。
她看着他的发旋,发起怔来。
“你跟谁闹矛盾了,被人整这么多次?”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开口问她。
她没有回答。
“你在听吗?”
“……什么?”她回了神。
“你得罪谁了?”
她摇头,“我不知道。”
他苦笑一声,“算了,问你也没用。你总板着脸,又不爱理人,说话又不给人留面子
大概很多人都看你不顺眼吧。”
“那你为什么帮我?”她突然问他。
“嗯……可能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吧。”
“说实话。”
“什么?”
“从我转来的第一天开始,你看我的眼神就跟别人不一样。”她破例说了很多话,“别人都不太理我,你却总对我打招呼。现在,你又这么帮我。”
“要听实话是吧?”他停下脚步,“因为,你和苏雪长得很像。”
她愣住了。
“以后,你能把我当朋友吗?”他又问。
从小顾琳就喜欢跟着奶奶去教堂。因为老人们虔诚祷告的样子总让她觉得心里很踏实。
此刻她站在教堂外,陷入了回忆。
奶奶走了以后,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
屋顶上竖着巨大的十字架。鸽子在晨曦中绕着房子飞。教堂里孩子们和着琴声在唱诗。她慢慢走进去。
孩子们围在钢琴旁边,看不到弹钢琴的人。
过道两侧是一排排空荡的长椅。
她坐下来,听着熟悉的旋律,慢慢低下头去。
狭小的桌面上迅速多了几摊水渍。
“你还好吗?”孩子们不知何时围了上来。琴声也停了。
她抬起头,眼眶红着,眼泪却停了。
视线中是比自己年长几岁的男生,或许该称之为年轻男子。他穿着白衬衣,衣袖随意地往上挽了一截,扣子只扣到胸前第二颗,很潇洒的样子。
她的第一直觉就是,他不冷么?因为不是自己认识的人,所以她坐直了看着他,“没事,谢谢。”
他却忽然伸手过来,在她脸上轻轻抹了几下,“脸都哭花了,上帝该心疼了。”
明明是陌生人,她却觉得心里那点难过奇迹般地被抹平了。她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觉得温暖起来。
林远送小雨回家之后,自己骑车原路返回,回自己的家。在路口的公车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停下来,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小叔?”
林风回过头来,看到林远后便笑了,“你也刚回家啊?”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下了车,和他并肩走着。
“昨天凌晨的飞机。”
“回来实习?打算待多久?”
林风点点头,伸手迅速绕到林远颈后,把他的头往前按了一下,笑着训他:“臭小子,
有你这么问长辈的吗?”
林远也笑,“谁叫你生得晚,比我大不了几岁呢?”
从背面看,打闹着的这两人就像是兄弟,而实际上,他们是叔侄。
女生们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在闲聊,女生甲对着镜子整理自己并不凌乱的头发,问身旁的女生乙:“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整
她?”
“已经把她整得够呛了,还要继续?”
“因为还不够。”女生甲对着镜子笑得很妩媚,“我就喜欢看她的倒霉样。”
女生乙也笑,“那我再想想。你放心,这一次她会哭得很惨。”
等她们出去以后,隔间的门开了,顾琳走了出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握紧了手,未及修剪的指甲因为握得太用力而微微嵌入了掌心,疼。
因为二楼女厕太脏所以上了三楼,没想到亲耳听到了几次陷害自己的人的声音。
“不够是吗?我会加倍还回去的。”
她低着头匆匆往楼梯处走,一不留神就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
“对不起。”连头也没抬,她道完歉就从另一边走了过去。
被撞到的人正是林风。他看着她似曾相识的背影,微怔了一下。
“走吧。”同伴催道。
慕云飞看着认真挑着酒的顾琳,觉得不对劲。一放学就被她拉着走了,到了超市二话不说就直奔酒架,她到底想干嘛?
“哪种比较好喝?”她左手握着青岛啤酒,右手握着珠江纯生,抬头问他。
“都不好喝。”他把酒放回架上,又把她拉到后面的货架前,指着一排果汁对她说:“你应该喝这些。”
“我就想喝酒。”她又走了回去。
他伸手挡在架前,“说说看,为什么想喝酒?”
“我找到陷害我的人了。”
废弃的旧公园里,他和她并肩坐着,地上堆着十几个空酒罐。
“你确定你是第一次喝?”他看着喝了六罐还神色如常的她,有些难以置信。
“对啊。”
“那你酒量不是一般的好。”
她笑了笑,“那是因为我妈怀我的时候天天闻酒味。”
“…难怪你面瘫,原来是先天条件不好。”他也笑,“我好像第一次见你笑呢。”
“慕云飞,”她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
“以后,”她站起来,“离我远一点吧。”
他愣住了。
“请你,让我一个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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