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卑微到泥土里

既然她已经发现他了，陆柏川也就光明正大地跟着了，他摘下外套的连衣帽，这一秒瞬间有了一丝丝的曙光。

怎么说也在她面前刷了一次脸了吧。

他低下头轻笑。

就在他低下头的瞬间，余光里闪出来几道黑影，他抬头，黑影笼罩在她的面前。

“啊！”

“啊！”何冷暖被人袭击了，不过不是来自身后。

她被人一掌打到了脖子，但是武侠电视剧里都是假的，被人打到到脖子她并没有昏迷，只是很疼，像是落枕时歪了脖子。

“哟！这妞长的挺漂亮啊！”其中一人淫笑着说。

谢井航给何冷暖披上的衣服掉到地上，黑色的外套似乎沾上了地上的灰尘。

他们并没有理会。另一个人扯着何冷暖的头发，扯得她头皮生疼。刚刚说话的那个混混面对着她，用手指挑起何冷暖的下巴。

“小妞，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很危险的哦！”

夜色越来越浓，何冷暖看不清那个混混的脸，只发现他的嘴很奇怪，右边的嘴唇处有一条蔓延到脑后的疤痕。当他歪着脑袋看她时，那疤痕像一条小蜈蚣似得随着嘴唇的动作而扭来扭曲。

何冷暖的眼睛看着地上的外套，她只关心那些沾上的灰尘，会不会和有些东西一样，怎么搓都洗不掉。

陆柏川硬生生看着那帮人把何冷暖围住，撕扯着她的头发，二话不说冲了上去。

“这小脸，水灵……”那混混一句话还没说话，陆柏川的一拳重拳就打到了他脸上。

随即扭打起来，刚刚拽着何冷暖头发的混混放开了他，两三个人一起打陆柏川一人。

陆柏川分明是不要命的打法，混混也不恋战，一会儿就连滚带爬地走了。

“喂！”陆柏川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让他一听就有些想笑，想笑，于是就笑了。

有些开心。

何冷暖向他伸出手来，他愣了下，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刚刚打斗沾上了灰。却见何冷暖只不过是捡起掉在他旁边的衣服。

掉在地上的衣服，和摔倒在地的他，她选择捡起衣服。

转而又自嘲地笑了笑。他什么时候敏感到把自己和衣服相比了？

张爱玲说，爱一个人，会卑微到泥土里，然后开出一朵花来。

他显然没有开出花来。

何冷暖见他嘴角还流着血，跌坐在地上都站不起来，却还在咧嘴笑，真是一种诡异的乐观。

“你……没事吧？”不会是刚刚被人打傻了吧……

陆柏川收起笑容，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解释:“我没事……”刚直起身却又跌落在地，“嘶……”

何冷暖摇了摇头，简单地叠了衣服，一把扔在陆柏川怀里:“拿好。”说完，用手穿过陆柏川的腋窝，把陆柏川拽起来。

“不用了，我这么重，你……”陆柏川这话刚说出口，却突然惊觉腋窝下这只手力道并不小，甚至不像是女生该有的力气。

“请您闭嘴吧。”何冷暖像是请求又像是威胁。

这惹得陆柏川又笑了。

何冷暖开始怀疑，刚刚替自己出头的该不会真是个傻子吧？

不是傻子也算是个憨憨。

她硬拖带拽地把他带到一个公园长椅上，让他坐下后，转身就走了。

“诶！”陆柏川看她要走了，忍不住开口。

他都这样了，还见死不救啊！

其实他的腿并不是不能走路，只是看着她在，想找个理由和她待一会儿。谁知道她这么快又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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